贺峻霖把吉他弦弹断时，东海音乐节的暴雨正浇透十万人的呐喊。他跪在舞台中央，手指血肉模糊地扒着返听音响，任导播切断麦架电源。雨水中漂浮着被踩烂的应援手幅，严浩翔与林绾绾的婚讯在LED屏上循环播放。
"唱啊！怎么不唱了？"前排黄牛票贩子砸来矿泉水瓶，"假惺惺的基佬！"
血水顺着额角滑进嘴角。贺峻霖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严浩翔教他唱撕裂音时，曾用拇指按住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痛到极致的声音，才是活着的证明。"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扯断监听耳返。暴雨冲刷着露天舞台，混着血水的音浪从撕裂的声带迸发而出：
"把誓言锻造成刀/捅穿所有童话圈套/就算全世界都在尖叫/我要这破碎的心继续跳——"
保安冲上来拖人时，他对着镜头笑得癫狂。湿透的白衬衫下，严浩翔送他的银链贴着心口发烫。最后一秒望向观众席的刹那，他仿佛看见黑衣男人逆着人流往前挤，却被安保组成的人墙吞没。
三天后在廉价出租屋醒来时，热搜#贺峻霖舞台事故#已经盖过婚讯头条。他摸索着去够床头柜上的止痛药，却碰倒相框——玻璃碎片里，严浩翔在录音室教他弹和弦的侧脸正在微笑。
门铃突然炸响。贺峻霖赤脚踩过满地药片，从猫眼里看见十年未见的父亲举着股权转让书，浑浊眼珠里跳动着贪婪的光："严家给了五百万封口费，你妈在疗养院的费用..."
黑色奔驰消失在巷口时，贺峻霖正把相框碎片扎进掌心。血滴在转让书签名栏晕开，严浩翔的字迹被染成诡异的花纹。他打开尘封的曲谱本，在《夜曲》结尾补上最后一段：
"当所有星光都坠落/我变成你最后的罪恶/在永夜尽头亲吻墓碑/说这就是我们要的光明。"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