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在术后第七天失去了绝对音感。清晨查房时,他望着窗外被网格分割的天空,突然问护士要来纸笔。碳素墨水在病历背面洇开,谱出的音符却像断裂的蛛丝。
"这是好事。"语言治疗师调整着声带按摩仪,"至少能改掉不要命的唱法。"
他笑着点头,却在午夜拔掉所有监护设备。天台的风灌进病号服,38层高空下,城市灯火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他摸出偷藏的蓝宝石袖扣——那夜在巴黎拍卖会后台捡到的,锋利的棱角已把掌心刻出血痕。
"要跳的话,记得选逆风方向。"
严浩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贺峻霖没有回头,任西装外套裹住自己颤抖的肩,"怎么找到我的?"
"你总在副歌第二小节走音。"烟头红光在黑暗中明灭,"那些demo...我每天听三十遍。"
贺峻霖嗅到他身上陌生的女士香水味,突然笑出声。袖扣划破指尖,在逃生通道标识上写出血淋淋的乐谱:"你知道吗?我偷偷录过你睡觉时的呼吸声,降E小调,最适合安魂曲的调性。"
严浩翔掐灭烟头,用领带缠住他流血的手。爱马仕丝帛吸饱鲜血,化作诡异的降记号:"那就写出来。写我如何用婚戒丈量你的棺材,写我们在财务报表里偷情的快感。"
消防通道的声控灯骤然亮起。贺峻霖看见他颈侧的抓痕,新鲜结痂下藏着暗红齿印。这发现比吗啡更令人战栗,他发狠咬上那处伤痕,直到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我会在婚礼直播唱这首歌。"他贴着动脉低语,"让所有人听见,你高潮时的喘息有多像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