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在窗外呼啸，房间里却安静得让人发慌。客厅里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是我，不是我……”

母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叶明远，你到底做了什么？”

父亲突然没了声响，像是突然睡着了一样瘫倒在地上。母亲吃力地将他抬到沙发上，他的呼吸沉重得像打鼾一般。

我站在门口，不敢多想，但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第二天，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敲响了门。母亲和他在门口低语，我隐约听到“视频”这个词。

母亲不停地抹眼泪，可每次我问她，她都强忍着泪水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大事，好好学习。”

之后的日子父亲开始经常不回家，偶尔回来时，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对着家里的一切又砸又骂。那几天，家里变得格外冷清。

为了父亲的生日，我用仅存的钱买了个蛋糕，希望能让这个家重新温暖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性情大变，只能告诉自己，或许他是太累了。

那天晚上，雨点打在窗上，连成一条线，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要压下来。我低着头，不让冰冷的风划过我的脸，那感觉就像刀割一样疼。

我把手中的蛋糕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被风雨侵蚀。推开熟悉的家门，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的鞋子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平日爱整洁的母亲怎么会这样？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恐惧瞬间笼罩了我，瞳孔不自觉地收缩，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窒息——父亲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菜刀，蹲在母亲面前，她的血浸湿了衬衫，染红了白色的地板。母亲看见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微动，似乎在说“快跑”。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的画面。

父亲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向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他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像一只失控的野兽，猩红的双眼令人胆寒。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血腥味，让人作呕。父亲猛地拔出带血的菜刀，向我扔来。我下意识地一闪身，左脸颊一阵刺痛，顾不上其他，我用力打开门，冲了出去。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原本冰冷的心此刻更加寒冷。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我拼命朝着五公里外的警局跑去，那里的灯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推开那扇门，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位身着警服，另一位穿着白衬衫正在看书。他们看到我，警察连忙走上前：“姑娘，你怎么了？”他把我从地上扶起，让我坐在沙发上，递上一杯水，“慢慢说，不急。”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我叫叶云兮，是x大学的学生，我的父亲……”他皱着眉头听着，转头对旁边的人说：“祁叙，你先照顾她一下。”我斜眼看去，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急忙低下头。

画面在这里定格，镜头缓缓拉远，夜色中的警局依旧灯火通明，而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