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嘉祺工作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九月第一场秋雨降临时，我们之间突然横亘着十二小时的时差。马嘉祺飞去纽约参加音乐剧大师班的消息，我是从剧场公告栏的排班表空白处得知的。他最后留下的痕迹是化妆台抽屉里半盒龙井茶包，以及钉在我工作手册上的便签：「追光角度修正建议——马」。
马嘉祺老师查不查岗？😉
你盯着输入框里<为什么没亲口说>缓缓按下了锁屏键
两小时后
马嘉祺我发现茱莉亚老师会跟你调一样钨丝灯色温
我是吗？那我也算是大师了
马嘉祺肯理我了
马嘉祺不当面说是因为怕发现我自己的心
马嘉祺发现一离开你，我的心会不自觉酸涩
马嘉祺抱歉...
我收到消息辗转反侧，深夜里一边整理这控台记忆卡，一边思考该如何回答，还是视而不见，忽然发现某个以“M_0923”命名的文件夹，点开竟是三个月来所有与他相关的灯光数据，从惊蛰初遇时那场《仲夏夜之梦》的琥珀色顶光，到芒种那天即兴四手联弹时自动记录的284种光色变化。最末端的音频文件里，有段被意外录入的对话：
“马老师觉得灯光是戏剧的什么？”
“像给沉默者配的字幕。”他的声音混着咖啡机嗡鸣，“有时候我在台上看控台，觉得那些光束是你写的视觉诗。”
我这才惊觉，原来我亦是，亦是心中酸涩难忍，亦是如此辗转反侧。没有片刻犹豫，我立刻掏出手机回复
我我亦是
窗外的梧桐开始落叶时，我收到从中央公园寄来的明信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新谱的片段，高音谱号旁画着歪歪扭扭的枫叶。雨滴砸在墨迹上晕开的刹那，手机突然跳出特别关注提示——他更新了带着黑眼圈的排练照，背景镜面倒映出谱架上插着的银杏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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