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卿长生

瑶光在泥土的震颤中苏醒。

她躺在十里桃林的中央，发间沾着晨露，腕上银铃随清风轻响。心口抽痛犹在，可指尖触及的不再是焦土，而是柔嫩的新芽。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踩着满地落花，一声声叩在她神魂深处。

"这酒叫'归墟烬'，用三十六重天的灰烬酿的，可还入得了战神的眼？"

瑶光浑身一震，不敢回头。直到那人将温热的酒盏贴上她手背，桃花香混着凤凰火的气息漫过鼻尖，她才颤抖着抬眼——

折颜执扇而立，金线绣的凤凰纹在白衣上流转，眉目如旧，唯有鬓间多了几缕霜色。他俯身拭去她眼角的泪，指尖残留着新泥的湿润："你为我种了十万八千株桃树，我便还你一场永不凋零的花期。"

瑶光抓住他的手腕，灵力探入经脉的刹那泪如雨下——没有心跳，没有体温，这副身躯竟是桃木所化！

"涅槃火燃尽了我的骨血。"折颜将她颤抖的手按在心口，那里嵌着半块琉璃盏的碎片，"但你说过，灰烬里能开出永生花。"

桃林忽然无风自动，万千花苞在瞬息间绽放。瑶光望着纷飞的花雨，终于看清每片花瓣上都浮着金色契文——那是折颜散落的元神，被她亲手种下的桃树孕养千年，终借东华帝君湮灭时释放的混沌之力重聚。

"你把自己...种成了桃树精？"她破涕为笑，指尖拂过他发间新生的桃花。

折颜揽她入怀，身后桃枝舒展成亭："是与你同寿的桃花仙。"

白浅端着桃花酿走来时，正看见两人在花雨中对弈。折颜的棋子是涅槃火凝的金珠，瑶光的棋子是归墟水化的墨玉。棋盘边缘刻着新写的契文：

**"以归墟为鉴，焚心作誓，十万桃花不谢，共卿长生不离。"**

东华帝君最后的叹息从墨玉棋子中溢出，随清风散入桃林深处。白浅望着天边新生的霞光，忽然懂了折颜当年的话——

最炽烈的凤凰火，原是用来温酒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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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裂隙合拢处生出一株双生树，一株开金边桃花，一株结墨玉蟠桃。每逢月圆，树影会化作执扇男子与持剑女子对弈。有人说看到过银甲战神的虚影在树下埋酒，酒坛上刻着"归墟烬"。

青丘的小狐狸们最爱在树下打赌：那白衣仙人的折扇里，究竟藏了多少朵烧不化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