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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堕尘》52.兄妹难违归府令

辞尘记

忽有叩门声惊破晨雾,侍剑童子隔着竹帘轻唤:“闻公子可醒了?将军差人来传,说有紧急军务相商。”檐角铜铃随晨风轻晃,将窗纸上的竹影摇碎成金箔似的光斑。

闻梢须抬手拨开竹帘,绿色广袖扫过铜铃惊起清响。见来人面色凝重,他指尖微蜷:

闻梢须将军近日锁眉于积案,何以突然相召?

忽而瞥见对方腰间令牌泛着冷光,心下骤然一紧,

闻梢须莫不是......兑薷又在营中胡闹了?

那人垂手退后半步,指尖轻叩腰间铜令:“回公子,非是令妹之事。”喉间微沉,目色避向廊下竹影,“乃是......公子的家事。”

闻梢须指尖猛地攥紧竹帘,竹篾硌得掌心发疼。

闻梢须家事?

他唇齿间溢出的字音染了霜,眼前忽而闪过丞相府正堂的鎏金匾额——自他带兑薷偷跑出府那日,父亲摔碎的青瓷笔洗声还在耳畔。难道是家书里的朱砂批注终究惊动了老宅?亦或是...他喉结微动,目光扫过廊外摇曳的灯笼,指尖悄悄按上藏在袖中的密报玉简。

童子垂首欠身,袍角扫过廊下青苔:“公子且随小的前往,将军帐中还有三叠军报待批。”他指尖虚引向庭院西侧月洞门,腰间玉牌随动作轻晃,“军情如火,还望公子莫要耽搁。”

闻梢须颌首应下,广袖拂过竹帘时带起轻响。他指尖按了按腰间玉佩,随童子转过影壁,靴底碾碎两三片晨露浸润的竹叶。

行至驿站转角,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童子掀开红油毡帘,檐角铜铃碎成一串清响:“闻公子,将军正在西厢房看案宗。”雕花木门半掩着,里头漏出几缕松烟墨香,隐约可见案头叠着的羊皮地图上,用朱砂圈着漠北关隘的位置。

闻梢须跨过门槛,湖绿色锦袍下摆掠过门槛缝隙里漏出的阳光。他抬眸望向案前执卷的身影,袖中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简边缘:

闻梢须将军夤夜传召,可是......与我等离家之事相关?

话音未落,忽闻案上铜镇纸"当啷"坠地,惊起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远。

邝朽将案上卷轴重重一合,指腹敲了敲黄梨木案几:

邝朽闻公子既已知情,某便不再绕弯子。

他从袖中抽出鎏金信封,火漆印纹还凝着暗红光泽,

邝朽日前八百里加急军报抵京,陛下看了某提及公子的批注,着人连夜传了丞相府口谕——

铜镇纸压住信纸一角,露出半行朱笔批字,

邝朽二老言明,若公子再不归府,便要请宗人府出面拿人了。

闻梢须指尖骤然攥紧袖口,湖绿锦缎被捏出细密褶皱。鎏金信封上的火漆纹在烛火下晃成一片暗红,恍若父亲发怒时攥紧的拳节。他喉间泛起涩意,前日兑薷偷藏军靴时眼底的光还历历在目——若被押解回府,她怕是要被禁足到及笄之年,更遑论那柄藏在衣柜底的雕花短刀......指节叩了叩案几,他忽然想起离家那日妹妹塞在他怀里的糖糕,甜腻还残留在袖间,此刻却像块化不开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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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家人们,以后就搞这种文字型的了,就不搞那个对话型的,因为对话型的话费的时间太多了,而且我一周本来就没多少时间,我更新了三个月了,1分钱都没有收到,就是因为字数不足,所以我就改成文字型的就比较方便一点,改这种对话的还要一直一会儿弄对话,一会儿弄旁白的,太麻烦了,但是我会给你们放人物的样子的,所以你们也可以记住人物好了,拜拜】

邝朽指节敲了敲案上《百战纪要》,目光扫过闻梢须攥紧的袖口:“公子可知江湖客栈的木牌下埋着多少枯骨?令妹那点花拳绣腿,在漠北马匪眼里不过是餐前消遣。”他旋开狼毫笔帽,在纸上画出三道血线,“上月有镖师断指求存,前日又有书生剜眼换路——你二人手无缚鸡之力,纵有金山银山,也不过是江湖人口中的‘肥羊’。”忽而将兵符往案心一推,铜纹映得他眸色冷硬,“某给过令妹三日辰光,后山演武场的石锁至今没动过。她既不愿吃军伍的苦,便莫再做江湖梦。”

闻梢须抬手按住眉心,指尖在鬓角揉出几缕乱发,忽然踉跄着退半步扶住桌沿。案上茶盏被他撞得晃了晃,琥珀色茶汤溅在湖绿锦袍上,洇出深浅不一的水痕,倒像是他此刻乱糟糟的心思。“我也想回去见爹娘……”他喉结滚动着,声音突然发哑,目光死死盯着窗棂间漏进的月光,像是要从那冷白里寻着什么生机,“可若真回去了——”

他猛地攥紧桌布,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指缝间漏出的桌布纹路都被攥得变了形。“爹娘必定不会轻饶兑薷。”说到“家法”二字时,他浑身一颤,像是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眼睛倏地睁大,“禁足还算小事,若是……”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转身抓住邝朽的手腕,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旧疤——那是去年兑薷偷练刀法时,他替她挡下的竹剑伤。

“她一个女孩子家!”他的声音里突然带上几分狠劲,却又在尾音处泄了气,像被雨打湿的纸鸢,软塌塌地垂下来。他松开手,从袖中掏出半块压得发皱的桂花糖糕,糖霜簌簌落在地缝里,“从小到大就攥着这块糖跟我说,长大了要当女将军,要骑最烈的马,带最勇的兵……”糖糕碎在掌心,他盯着那些碎屑发怔,喉间突然哽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窗外秋蝉一声紧似一声地叫,像是兑薷在院墙上喊他“兄长”时的急切。

邝朽猛地将茶盏往案上一墩,琥珀色茶汤溅在《武经总要》泛黄的纸页上。他前倾的身影罩住闻梢须发颤的肩线,食指重重叩在对方攥紧的糖糕碎屑上:“纵容?”铜镇纸被拍得跳起半寸,惊飞了檐下偷听的麻雀,“某见过十七岁便敢单刀闯匪窝的斥候,也见过二十岁就镇守关隘的女将,但从未见过哪个将军是被兄长护在羽翼下长成的!”他突然抓起墙上挂的玄铁马鞭,鞭梢扫过闻梢须腕间旧疤,“你当这江湖是丞相府的后花园?她今日能偷跑出来,明日就能因心软放过刺客,后日便能为救百姓误了军机——”马鞭“啪”地抽在立柱上,震落半片蛛网,“到那时,你拿什么赔她的命?”

闻梢须指尖捏紧腰间玉佩,指腹摩挲着雕纹凸起处,忽然抬头望向邝朽,眼底泛着血丝:“我知道将军是一片好心……”他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却强撑着平稳,“兑薷那孩子,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话未说完便梗在喉间,他猛地转身盯着墙上的北疆地图,目光掠过朱砂圈注的关隘,“可真要回了京城,这一路风餐露宿——”他忽然攥紧桌沿,指节抵得掌心生疼,“我们拼了这么久,难道要让她一辈子困在绣楼里,对着花鸟谱掉眼泪么?”

邝朽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捏了捏眉心,玄铁马鞭垂在脚边,铜穗子扫过青石板上的糖糕碎屑。他盯着墙上晃动的烛影,声音里难得泄出几分无奈:“某的兵符印着‘临机专断’四个字,却独独断不了这桩家事。”狼毫在砚台里转了三圈,墨汁顺着笔锋滴在宣纸上,洇出拳头大的墨团,“丞相府的规矩比军法还重三分,若二老执意要拿人……”他忽然转头盯着闻梢须发白的唇色,马鞭“啪”地抽在自己掌心,“明日卯时三刻,某会差人备马车。你今夜……好好劝劝令妹。”

闻梢须眼眶微热,忽地撩起湖绿锦袍下摆,恭谨地向邝朽行了个大礼,袖中碎成粉末的桂花糖糕簌簌落在青砖缝里。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却仍将脊背挺得笔直:“将军大恩,闻某记下了。”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又被夜风吹响,他抬头时,见邝朽案头的烛火正被穿堂风扯得东倒西歪。

邝朽猛地挺直腰背,铜穗子在烛火下划出冷硬的弧光。他捏着军报的指尖敲了敲案几,忽然沉下脸:“丞相府的公子行此大礼,某可受不起。”狼毫被重重拍进笔架,溅起的墨点染脏了袖口金线,他却浑然不觉,指腹蹭过下颌新冒的胡茬,语气骤然冷肃,“村子西头山神庙又现焦尸,仵作刚报来指甲缝里的草屑——”忽的拂袖转向窗口,月光将他剪影钉在北疆地图上,“若无旁的事,便请回吧。某要调三营斥候去后山搜林,没功夫耗在这软语陈情上。”

闻梢须指尖轻轻按了按腰间玉佩,喉结微动,抬眼时目光已染上几分涩意。他朝邝朽拱手作别,湖绿锦袍在夜风里轻轻扬起褶皱,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沙哑:“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先告退。我……会好好劝劝兑薷。”说罢转身走向帐外,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腰间那块刻着“闻氏”的玉牌随步伐轻晃,恍若一颗悬而未落的泪。

闻梢须刚出去时,一道身影闪了闪,见他出来,立刻又隐入暗处。那是闻兑薷,实则本体为沛妗。她心中暗忖:“不妥,此时断不能过早返回京城。若被那位将军察觉此案端倪,姑姑的计划岂非要功亏一篑?”念及此,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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