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那片暗沉而炽热的天地间,涌动的熔岩如大地的血脉,映照着昏暗的练功场。彼时,八公主沛妗正是天真烂漫却又一心向武的年纪。前魔君将一男孩收留,赐名“阿衾”。在魔界的文化里,“衾”象征着暗夜中的蛰伏者。暗夜深沉,它默默隐匿,积蓄力量,只待时机成熟,便如闪电划破夜幕,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寓意着阿衾将成为魔界暗中的强大助力。
阿衾来到魔界时,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可周身却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冷冽与漠然。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似寒潭幽渊,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温度。
自那以后,练功场中便常能见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沛妗手持魔刃,一次次施展法术,身姿灵动却又略显稚嫩。阿衾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每每当沛妗的法术出现疏漏,阿衾才会偶尔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简短几句,便点出问题所在。
他们在这弥漫着硫磺气息的练功场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阿衾的陪伴沉默却坚定,他的存在,如同魔界夜空里最黯淡却最坚韧的星辰,虽不耀眼夺目,却始终默默守护着沛妗。时光就在这一招一式的演练、一言一语的提点中缓缓流淌,那些日子,成了沛妗记忆深处最难以磨灭的片段……
在魔界那片炽热又暗沉的天地里,时光悄然流逝。沛妗与阿衾在练功场的相伴,已成为一种习惯。每一次法术练习,每一回阿衾简短的指点,都让沛妗心中的情愫悄然生长。她看着阿衾冷峻的侧脸,望着他在熔岩映照下修长的身影,一颗心不知不觉间,满满地装下了这个冷漠的少年。
然而,阿衾的心,却如同被冰封的寒潭。他对魔君忠心耿耿,那颗心,早已献给了杀戮与征战。
一日,沛妗终于鼓起勇气,在练功结束后,轻声唤住转身欲走的阿衾:“阿衾,你……可曾对我有过不一样的感觉?”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眼眸中闪烁着不安的光。
阿衾缓缓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他的声音如同从冰窖中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公主,我唯有对魔君的忠诚,以及手中利刃指向的敌人。”
沛妗的心猛地一沉,却仍不肯放弃,她快步上前,站到阿衾面前,仰头看着他:“难道,除了杀戮与忠诚,你心中就容不下其他?”
阿衾看着眼前的沛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成冰冷的淡漠:“公主,魔界的生存之道,便是强者为尊,不断征战。我是魔君的利刃,使命便是为魔界扫除一切阻碍。”
沛妗咬着下唇,眼中泛起泪光:“可我们一起度过的这些时光,难道对你来说,就毫无意义吗?”
阿衾沉默片刻,移开视线,冷冷说道:“这些时光,不过是为了让公主变得更强,更好地守护魔界。”说罢,他绕过沛妗,大步离去,留下沛妗呆立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悄然滑落。
自那以后,阿衾被魔君频繁派往各地,与名门正派对抗。每一次出征,他都如同一头冷酷的猛兽,在血雨腥风中厮杀。而沛妗,只能在魔界,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思念与痛苦,如野草般疯长……
岁月如沙,在指缝间悄然流逝,几年光景一晃而过。沛妗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可对阿衾的感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愈发浓烈痴缠。她依旧沉醉在对阿衾的爱恋里,满脑子都是与他长相厮守的念头。
岁月如沙,在指缝间悄然流逝,几年光景一晃而过。沛妗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可对阿衾的感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愈发浓烈痴缠。她依旧沉醉在对阿衾的爱恋里,满脑子都是与他长相厮守的念头。
彼时的阿衾,历经无数场血腥厮杀,愈发冷峻狠厉,手中沾染的鲜血,让他在魔界威名远扬,也让他与沛妗之间的距离,好似又远了几分。
沛妗在爱欲与执念的驱使下,做出了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决定。她来到魔君面前,低垂着头,脸上似有娇羞又有忐忑,轻声说道:“父君,女儿……女儿怀了阿衾的孩子。”那声音轻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魔君闻言,面色先是一怔,随后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虽宠爱沛妗,可此事关乎魔界颜面与规矩,也容不得半点马虎。当下便命人将阿衾唤来对峙。
阿衾踏入殿中,神色依旧冷漠如霜。当听到沛妗所言之事,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涌起骇人的怒意,冷冷看向沛妗:“公主,休要信口雌黄!”
沛妗望着阿衾冰冷的眼神,心中一慌,但执念作祟,仍咬着牙不肯松口:“阿衾,你怎能如此?这……这孩子是我们的,你怎可不认?”
阿衾握紧双拳,周身气息冷冽如冰:“公主,莫要将玩笑开到如此地步!”
魔君见两人各执一词,心中已然有几分怀疑沛妗,但又不能轻易放过阿衾。权衡之下,魔君脸色一沉,厉声道:“阿衾,不管此事真假,公主名誉因你受损,你便该受罚!”言罢,大手一挥,便有魔卫上前,将阿衾押往刑室。
在魔界那阴森可怖的刑室里,阿衾遭受着残忍刑罚。首先是“蚀骨鞭笞”,由魔界特有的寒铁铸就的长鞭,鞭身刻满咒文,每抽下一鞭,咒文便会释放出蚀骨之痛,好似有无数钢针直刺骨髓,阿衾的后背很快便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可他紧咬牙关,硬是没吭一声。
紧接着,是“炼狱火灼”。魔卫们点燃熊熊魔火,那火焰呈诡异的幽绿色,温度奇高,靠近便能感受到肌肤被灼烧的刺痛。他们将阿衾缚在火架上,魔火一寸寸舔舐着他的肌肤,发出“滋滋”声响,皮肉被烤得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即便这般剧痛,阿衾依旧死死撑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却透着倔强与不屈。
还有“寒冰锁魂”,将阿衾浸入极寒的冰潭之中,潭水寒冷刺骨,仿佛能将灵魂冻结。阿衾的身体很快便被冻得青紫,可他的意志,却如钢铁般坚硬,不肯向这残酷刑罚低头半分……
而沛妗得知阿衾受刑的消息后,才如梦初醒,心中满是悔恨与痛苦。她跌跌撞撞地往刑室跑去,泪水夺眶而出,嘴里喃喃着:“阿衾,我错了……我错了……”
沛妗听闻阿衾遭受酷刑的惨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到魔君面前。她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哀求:“父君,求您放过阿衾,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胡言乱语,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您要罚就罚女儿吧!”
魔君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沛妗,眉头紧皱,面上满是怒其不争的神色:“你这荒唐丫头!此事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阿衾之事,关乎魔界威严,岂能轻易饶恕!”
沛妗见魔君不肯松口,心中绝望更甚,猛地站起,抽出腰间短刃抵在自己脖颈间,眼神决绝:“父君,若您执意不肯放过阿衾,女儿今日便死在您面前!”
魔君脸色一变,又气又急:“你这孽女!莫要拿自己性命威胁父君!”
沛妗却不为所动,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依旧坚定:“父君,女儿心意已决,您若不饶阿衾,女儿绝不独活!”
魔君望着沛妗,目光复杂,心中满是纠结。他虽疼爱女儿,可魔界规矩不可废,威严不可损。沉默良久,他怒哼一声,一甩衣袖:“罢了!便饶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逐出魔界!”
沛妗听闻,如释重负,手中短刃滑落,人也险些瘫倒在地。她满心欢喜,想着只要阿衾能活,便已足够。
然而,当她满心期待地去寻阿衾时,却发现他早已没了踪迹。沛妗四处打听,走遍了魔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寻不到阿衾的半点消息。她的心,一点点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每日以泪洗面,悔恨与思念如影随形。
此后的日子里,沛妗依旧常常想起阿衾,那曾经一起练功的时光,那些或冰冷或短暂的对话,都成了她心中反复回味的珍贵记忆。
她不知道,在赤渊姑姑的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子,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阿衾。如今,他改名为“东方刃”,隐匿起曾经的身份,将过往的一切,连同对沛妗那复杂难言的情感,都深深掩埋在心底。他站在暗处,偶尔远远看着沛妗,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沉与眷恋,可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仿佛与她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