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桃花初绽。
宋府后院的青石板上落着红帖——宋亚轩与严浩翔的婚书。
宋亚轩捏着帖子,耳尖通红:“父母竟把我许给……浩翔?”
他自小与严浩翔比邻长大,一起捉知了、放风筝、偷喝新酿的桂花酒。可在他心里,那是兄长,是朋友,唯独不是“夫君”。
当夜,他卷了细软,翻窗欲逃。脚尖刚落地,便撞进一方月色——严浩翔执灯而立,灯影在他眸底晃成碎金。
“阿轩,”他声音低哑,“你要去哪?”
宋亚轩心虚地别过脸:“……去外面看看。”
“看多久?”
“三年,五载,也许不回了。”
严浩翔沉默片刻,把手中披风搭到他肩上:“那我陪你。”
二人策马出城,一路向北。
宋亚轩原以为严浩翔会劝,会恼,会绑他回去。却不想那人只是替他牵马、买干粮、在客栈里把唯一的床让给他。
夜宿荒村,雷雨滂沱。
破庙烛火摇曳,宋亚轩打寒战。严浩翔解开外袍,将他裹进怀里,掌心覆在他后背轻轻拍:“别怕。”
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相贴,宋亚轩第一次发现——原来严浩翔的肩膀这么宽;原来他唤“阿轩”时,尾音比雨声还温柔。
严浩翔仍怕他冷,低头用唇去试他额温。
“还凉么?”声音擦着耳廓问。
宋亚轩微颤,小声嘀咕:“你别靠这么近……”
严浩翔低笑,故意将气息喷在他耳后最软的那点皮肤上,惹得宋亚轩缩了缩脖子,像被猫叼住后颈的小兽。
消息还是走漏。
宋家与严家派人追来,更有山匪觊觎财物。
乱箭之中,严浩翔把宋亚轩护在身后,肩胛中箭,血染白衣。
宋亚轩扶他躲进山窟,手抖着撕下自己的里衣为他包扎。
“为什么……要替我挡?”
严浩翔抬手,指尖沾血,却仍笑:“因为是你。”
那一瞬,宋亚轩心口像被针尖轻轻扎破,酸涩止不住地涌。
严浩翔高烧,药苦得难以下咽。
宋亚轩先含一口,俯身渡到他唇边。舌尖轻推,药汁与蜜糖一并送进去。
“苦吗?”
“甜。”严浩翔睁眼,眸里盛着滚烫的光,“再要一口。”
于是那碗药被一口口喂成了缠绵的吻。
宋亚轩守了三夜,用酒擦他滚烫的掌心,低声念儿时一起背过的诗。
第三夜,严浩翔迷迷糊糊抓住他:“阿轩……若你实在不愿嫁我,我回去退婚。你别走。”
宋亚轩喉头滚动,半晌,把脸埋进那只滚烫的掌心:“傻子……我几时说不愿了。”
五、归舟
风波平定,二人借渔舟南下。
船篷狭小,只能并肩躺。
严浩翔肩伤未愈,宋亚轩怕他碰着,便侧过身替他挡外侧江风。
半梦半醒间,严浩翔把脸埋进他颈窝,像确认什么似的轻咬一口锁骨。
宋亚轩轻哼:“属狗的?”
“属你的。”
答得含糊,却把手臂又收紧一分,长腿也顺势缠过去,几乎把人整个圈进怀里。
江面落霞,水天一色。
严浩翔忽道:“其实那纸婚书,是我求的。”
宋亚轩瞪大眼。
“我暗恋你多年,不敢说。只好央长辈出面……”
宋亚轩耳尖又红,却将头轻轻靠在他未受伤的肩上:“那我原谅你了。”
回到姑苏,桃花已谢。
两家父母早在城门外等,看见二人相携下马,一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红着眼眶。
当夜,喜堂红烛高烧。
宋亚轩着大红嫁衣,被严浩翔牵着手拜天地。
喜秤挑开红盖头,宋亚轩抬眼,就被严浩翔吻住。
盖头落下,恰好罩住两人,仿佛一方小小的红罗天地。
“阿轩,”严浩翔抵着他额头,声音低哑,“我肖想你许多年,今夜……可以么?”
宋亚轩红着脸,指尖去解他腰封,小声却坚定:“往后年年月月,都许你。”
——竹马绕床弄青梅,如今绕指成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