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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蓝图纸上的星空

草莓印迹吻过时光裂痕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裱花台上,林小满正给泡芙塔点缀糖霜,门铃突然急促响起。玻璃门外,三个穿深色套装的男女像一组移动的商务橱窗,为首的陆沉正在看腕表,金属表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小姐,这是改造项目企划书。"助理将文件铺开时,林小满才发现他们连桌面水渍都用纸巾擦净了。陆沉站在展示柜前观察马卡龙色系分布,修长手指划过柠檬黄与薄荷绿的过渡带,像在调试某种精密仪器。

"我们要拆掉烘焙坊?"林小满攥紧围裙,文件上的"商业综合体"字样刺得眼睛生疼。

"保留门头,内部改造成智能甜品站。"陆沉用钢笔圈出操作间位置,"这里建全透明观光厨房。"

钢笔突然被沾着奶油的手指按住。林小满仰头看他:"您知道为什么我的泡芙能鼓得这么完美吗?"她指向老式砖砌烤箱,"那个控温旋钮得往右偏15度,去年冬天苏晓擦玻璃撞歪的。"

陆沉皱眉后退半步,却撞上悬挂的铜锅,叮当声惊醒了柜顶打盹的三花猫。猫爪掠过他西装裤管时,林小满看见他左手下意识护住腕表。

"陆先生讨厌甜食吧?"她突然开口,"昨天试吃时,您碰勺子的方式和那些被迫陪女朋友来的男生一模一样。"

助理倒抽冷气的声音中,陆沉抽走钢笔:"给你三天考虑。"转身时,西装后腰沾上了操作间飘出的面粉,像片未化的雪。

正午阳光最烈时,林小满蹲在阁楼翻找旧相册。拆迁通知贴在街角的梧桐树上,树影里站着几个拿测量仪的人。她摩挲着照片里父母经营的"云朵点心铺",忽然有碎屑从天花板掉落。

拨开蜘蛛网,她在房梁夹缝发现个生锈的铁盒。打开瞬间,二十年前的儿童画纷扬落下——蜡笔绘制的星空下,穿背带裤的小女孩和男孩在分食草莓蛋糕。画纸右下角歪扭地写着:给小满的七岁生日。

阁楼窗外的蝉鸣突然失真,记忆深处传来玻璃碎裂声。那年孤儿院火灾前夜,有个男孩翻墙递来铁盒:"明天给你带真蛋糕。"他的银色纽扣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像童话里的星星碎片。

楼下突然传来争执声。林小满爬下木梯时,正撞见陆沉站在她的星座涂鸦前,建筑图纸在墙面投下几何阴影。他食指按着射手座箭尖,那个位置被替换成建筑模型照片。

"你怎么进来的?"林小满攥紧铁盒。

"门没锁。"陆沉的目光扫过她沾灰的围裙,"考虑好了?"

回答他的是烤箱定时器嗡鸣。林小满端出焦糖布丁,瓷杯推到他面前:"吃完再谈。"杯底压着张泛黄的画,星空下的两个孩子头顶标注着星座符号。

陆沉的叉子停在半空。布丁入口的瞬间,阁楼传来异响,年久失修的吊灯轰然坠落。林小满被扯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时,听见布料撕裂声和金属撞击地板的清响。

吊灯碎片在陆沉脚边铺成银河,他松开护住她的手臂,腕表带崩开一道裂痕。林小满去捡表时怔住了——表盘背面刻着天琴座星图,β星位置有个纽扣大小的凹痕。

"这是…定制款?"

"旧物改造。"陆沉夺回腕表,却漏出一张泛蓝的图纸。林小满抢先捡起,发现是星空穹顶的剖面图,承重柱位置用红笔画着小小的草莓。

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陆沉的白衬衫透出腰侧绷带轮廓。林小满想起文件上说他上周才从德国医院回来,脱口问道:"你伤还没好?"

玻璃门在这时被推开,举着自拍杆的网红探头:"请问热搜上的车祸情侣是在这里吗?"补光灯照亮陆沉潮湿的衬衫下摆,林小满抓起围裙罩在他腰间,胡萝卜刺绣正贴在阿玛尼皮带扣上。

助理的电话救了这场面。陆沉接完电话神色骤变,图纸都没拿就冲进雨里。林小满追到门口,只来得及看见他后颈有道淡色疤痕,形状像片烧焦的樱花。

午夜,林小满在修复吊灯碎片时,发现水晶棱镜里嵌着颗银纽扣。当她将纽扣按进腕表凹痕的刹那,铁盒里的童年画像突然浮现出隐藏图层——火焰吞噬的孤儿院墙上,有用荧光颜料画的星座导航图。

更诡异的是,陆沉遗落的建筑图纸上,所有草莓标记的位置,都对应着烘焙坊承重墙里的儿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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