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好意,秦莞舒心而道,“林姑娘,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我能感受到林姑娘是善良的。”
“善良?”林虞低眸一笑,她可不觉得自己是善良的,毕竟善良的人做不出弑君之事,更不会身边可算计的人。
说白了,秦莞应该庆幸她对林虞有利用价值可言,不然下场与林虞眼中的蝼蚁可没什么区别。
待秦莞离开信王府,藏身在暗处的连翘走上前来,她跟着岳凝进宫,将宫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给林虞,并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虞眯眼,“九皇子很怕皇帝?”
连翘道,“奴婢认为不是一般的怕,按理来说即便九皇子不受宠,可他的母妃也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按理来讲不该如此,而且关于九皇子是哑巴这件事宫中总有传闻,说是九皇子看到了瑾妃的鬼魂才如此,关于瑾妃的死似乎也不是失足落水。”
“另外过两日有皇室围场狩猎,奴婢看到成王跟负责狩猎行程的张公公窃窃私语,怕是要计划着对太子动手。”
太子燕彻和成王燕麟向来不对付,亦然代表了皇后和冯贵妃的对立性,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这些年两人在后宫的争斗不痛不痒,有一种表面相争、背地里却安然相处的既视感。
连翘继而说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皇帝似乎想让睿王交出兵权,在宫宴上对世子所言已经有了初步暗示,只怕远在朔西的睿王已经收到了旨意。”
这一点在林虞的意料之内。
她之前曾说过还差一根导火索,如今皇帝已经将导火索递给了睿王,一旦点燃,她的计划便可以开始。
林虞声色清冷,“咱们的陛下还真是耐不住性子,燕迟刚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便迫不及待去威胁父王交出兵权,这份对手足的猜忌可真是让父王寒了心,枉费父王为他镇守边关多年,燕迟更是从小在苦荒之地历练,结果却只能换来这样的结局…”
余音未落,忽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她便能猜到是谁。
连翘默默退至一旁,她能先一步出宫也是拿了燕迟的令牌,不比从前燕迟看她的眼神总带有猜忌,如今她在燕迟眼中跟一个普通奴婢没什么区别,只要他的阿虞喜欢就好。
燕迟从后面抱住了林虞,伴随着熟悉怀抱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酒香,但她知道燕迟的酒量千杯不醉,更何况在宫宴这种场合他更不会肆意妄为的喝酒,自然是在装的。
他像只可怜的小狗在撒娇,软糯道,“阿虞,我好难受,今晚能不能跟你睡一间?”
一听便知道他是装的。
但林虞也清楚宫宴上皇帝话里让睿王交出兵权一事对燕迟造成了困扰,他自然不一样父王手中的兵权被收回,同样的道理,皇帝怕睿王功高盖主,不肯多信。
回到寝房,与其说是林虞扶着他回来,倒不如说燕迟一路牵着她上了床,依旧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林虞给连翘叮嘱过,若是燕泽问起来就讲她早早歇下,若是让燕泽知道燕迟在自己寝房,怕是又要闹出事来。
今晚就由着他过夜好了。
躺在床上,林虞抬眸看向燕迟略带红晕的脸庞,他时不时轻哼一声,似醉非醉,牵着林虞的手抚摸自己脸庞,稍微的缓了缓,随后才说道,“父王不会交出兵权。”
林虞淡淡勾唇,“不是醉了嘛,怎么还有心思想父王的事?”
“我是醉了,所以你要陪我,但皇帝不会得偿所愿,朔西军是父王的心血,父王不会交出去的。”燕迟闭目养神,他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宫宴上差一点就跟皇帝翻了脸,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父王。
为了守护皇家,为了天下百姓,燕迟从小就没有童年,跟父亲一样在刀尖上搏杀,而帝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够让他们的努力抵消,凭什么?凭什么?
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她轻声道,“父王的性子你我清楚,这件事就看父王如何选择了,早些睡吧,我陪你。”
林虞自然知道睿王不会交出兵权,但皇帝却不会放过他,最晚明日导火索就会出现,而到了那个时候,燕迟会真正意义上成为她的人,在这条贼船上拥有绝对兵权的人。
第二日清晨,朔西传来急报,睿王因病突然离世,而号令朔西军的兵符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