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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春色

综影视:九重紫

漠北的初春来得又凶又急。昨夜还覆着三尺雪的荒原,今晨忽地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像谁打翻了翡翠匣子。赵璋如策马掠过新草,腕间银铃惊起一群云雀。陈嘉的箭尖追着她的笑声,却总在即将射中野兔时偏开半寸——自雪山盟誓后,他再射不中任何活物。

"陈将军心软了?"赵璋如兜马回转,发间别着的格桑花蹭过他箭囊,"当年在真定府追贼三日三夜的狠劲呢?"

陈嘉收弓揽住她的腰:"被你吃了。"

嬉闹声惊动草丛里的灰狐,赵璋如正要追,忽见天际掠过金雕。陈嘉拆下鹰腿密信时,她正用草茎编着指环:"又是京中那群老狐狸催你交兵权?"

"是喜帖。"陈嘉将信笺展开,"窦昭有孕,邀我们回真定府喝满月酒。"

草茎突然勒进指缝。赵璋如望着信上"弄璋之喜"四个字,忽地想起三年前太庙大火那夜,陈嘉将她抵在盘龙柱上说:"陈家血脉早绝,你不必..."

"备马!"她扬鞭卷走信笺,"现在启程,还能赶上春猎。"

陈嘉的叹息散在风里。他知道赵璋如最恨旁人怜悯,哪怕是因她幼时寒症难孕的传言。当夜扎营时,他特意猎了只雪貂,剥皮硝制的手法比当年送她金丝软甲时更细致。

"我不要这个。"赵璋如将貂裘扔进火堆,"陈嘉,你当我是瓷娃娃?"

火光窜起的刹那,陈嘉徒手探进火中抢回裘衣:"我要你活着。"

焦糊味混着血腥气,赵璋如掰开他灼伤的手掌,突然狠狠咬在他腕脉:"疼吗?疼就记住,我赵璋如要活,阎罗殿前也走得回来!"

真定府的桃花开得蹊跷。往年三月才结苞的枝头,如今已压着重重叠叠的粉。窦昭倚在贵妃榻上,看赵璋如把襁褓里的婴孩颠得像在驯马。

"轻些..."

"怕什么?"赵璋如戳着奶娃娃的脸蛋,"我三岁就能骑烈马,五岁..."

"五岁烧了静安侯府祠堂。"宋墨拎着酒壶跨进门,"这孩子若随你,真定府的瓦片都不够揭。"

陈嘉正在庭院拭剑,闻言抬头:"随她很好。"

"好个屁!"赵璋如将孩子塞进他怀里,"你抱抱,比漠北的狼崽还沉。"

婴孩突然嚎啕大哭。沙场点兵不眨眼的陈将军僵成木雕,剑茧粗粝的指尖虚虚护着那团软肉。赵璋如笑得打翻茶盏,却见一滴泪砸在孩子眉心——陈嘉垂眸掩住猩红的眼角,喉结滚动如吞了刀片。

当夜赵府祠堂烛火通明。赵璋如踹开大门时,陈嘉正跪在蒲团上焚香。她一脚踢翻香炉,灰烬扑上祖宗牌位:"陈嘉,你当我瞎?自打见了那孩子..."

"璋如。"他忽然起身抱住她,"我们去江南。"

"什么?"

"买条画舫,捕鱼采莲。"陈嘉的唇贴着她耳垂,"生不了孩子,就养群白鹅。"

赵璋如气笑了:"陈将军要解甲归田?"

"嗯。"

"不报仇了?"

"仇人在你烧太庙那夜就死绝了。"

"不守山河了?"

"守你就够。"

祠堂烛火"啪"地爆开灯花。赵璋如揪着他衣领按在供桌上,牌位哗啦啦倒了一片:"陈嘉,你听好。我赵璋如要的是并肩策马的将军,不是缩在画舫里的鳏夫!"

变故来得比春雷更猝不及防。窦昭诞下麟儿第七日,英国公府突遭血洗。赵璋如赶到时,宋墨的剑正从窦昭心口拔出,血溅三尺白绫。

"表哥?"她踉跄半步,"你..."

"齐王遗孤。"宋墨笑出泪来,"忍了二十年,终是等到这天。"

陈嘉的软剑撞上龙吟剑时,赵璋如正抱起尚有体温的窦昭。婴孩在血泊中啼哭,她扯下染血的襁褓缠住手臂:"宋墨!窦昭待你..."

"待我如何?"宋墨挥剑劈开博古架,"她到死都以为我是忠良之后!"

赵璋如的长鞭卷住婴孩瞬间,三支毒箭破窗而入。陈嘉旋身挡箭,却见赵璋如扑向宋墨剑尖——她竟是要用命换那孩子!

"不要!"

软剑脱手刺穿宋墨右腕时,赵璋如的鞭梢已缠住孩子腰身。陈嘉接住她踉跄的身子,惊觉她后背插着半截断箭。赵璋如却笑着将婴孩塞进他怀里:"瞧,多像你..."

地牢阴湿的霉味熏得人作呕。赵璋如倚着石壁数血痕,腕间铁链随动作叮当响。宋墨的龙袍沾着血,掌心托着枚孔雀胆:"表妹选个死法?"

"怎么不叫我嫂嫂?"她啐出口血沫,"毕竟你唤了陈嘉十年主子。"

宋墨掐住她下颌灌毒酒:"他倒是痴情,闯了七次诏狱。"

"八次。"赵璋如笑出泪,"陈嘉,你数错了。"

暗处忽有剑光暴起,陈嘉的软剑绞断宋墨右臂。赵璋如趁机挣脱锁链,长鞭卷着毒酒泼向宋墨面门:"这杯合卺酒,表哥自饮罢!"

混战中,赵璋如摸到后腰暗囊。三年前从漠北带回来的火药弹滚落在地,她笑着点燃引信:"陈嘉,赌一把?"

"赌什么?"

"赌阎王爷不敢收我!"

爆炸震塌地牢时,陈嘉将她和婴孩护在身下。赵璋如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在废墟中摸到他支离的脊骨:"疼吗?"

"你给的,不疼。"

三月十七,宜嫁娶。赵璋如凤冠霞帔坐在废墟上,看陈嘉一瘸一拐地捧来野花环。真定府的桃花落成雨,她扯了盖头大笑:"拜天地还是拜阎王?"

"拜你我。"陈嘉将花环戴在她发间,"拜这血海骨山,拜这荒唐人间。"

怀中的婴孩忽然止啼,小手攥住赵璋如染血的衣襟。她低头轻吻那皱巴巴的眉心:"从今日起,你叫陈寰,寰宇的寰。"

暮色四合时,陈嘉背她趟过护城河。赵璋如伏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哼起幼时乳母教的童谣。唱着唱着,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后颈,分不清是谁的泪。

"陈嘉。"

"嗯。"

"等寰儿会骑马了,咱们去江南。"

"好。"

"买最大的画舫。"

"好。"

"养群白鹅,再栽片桃林。"

"好。"

残月升起来时,赵璋如的呼吸渐渐轻了。陈嘉握着她冰凉的手,继续向南走。怀中的婴孩突然啼哭,惊起芦苇荡里栖息的雁群。他仰头咽下喉间腥甜,仿佛又看见那个雪地里递来项圈的姑娘。

"陈嘉,你可知江湖上有句话?"

"嗯?"

"越是冷得像块冰的人..."她戳着他心口,"这里燃着的火,能把整座真定府烧成琉璃盏。"

星河倾落的刹那,陈嘉终于痛哭出声。背上的姑娘永远停在了二十九岁的春夜,而他还要带着她的命,去看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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