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洞口,外面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动。晨光穿透密林,在潮湿的苔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锦知踩着谢长意的脚印往前走,枯枝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这处林子极深,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光。沈锦知环顾四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昨夜逃命时,她顺手在树干上刻了记号,否则怕是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可走了许久,周围的景色却越发陌生
沈锦知“谢长意”
沈锦知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
沈锦知“我怎么觉得……你对这儿一点儿都不熟?”
她原本真信了这密道是谢长意一早知道的,可如今走了这么久,连个出口的影子都没见着。谢长意闻言,脚步未停,只淡淡道:
谢长意“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找路。”
沈锦知撇撇嘴,心道这人真是嘴硬,明明自己也不认得路,偏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沈锦知气得踢飞一颗石子,石子撞在古树上发出闷响——那树皮上赫然留着三道爪痕,像是野兽留下的,可边缘又过于整齐。她心头一跳,快步追上前面的人:
沈锦知“这林子不对劲,我们走了两个时辰,连只鸟雀都没见过。”
谢长意终于驻足,修长手指抚过身旁的桦树。树皮上泛着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像干涸的血迹蜿蜒而上。他突然拔剑劈开树根处的藤蔓,腐土中露出一截森白骨殖,腕骨上还套着锈迹斑斑的金铃铛。
谢长意“前朝禁军的制式”
他用剑尖挑起铃铛,内侧刻着"永昌三年"的字样,
谢长意“看来我们闯进不该闯的地方了。”
沈锦知后背发凉,正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缥缈的铜铃声。谢长意神色骤变,拽着她躲进灌木丛。透过枝叶缝隙,他们看见一队青衣人抬着朱红轿子踏雾而来,轿帘缝隙间隐约露出绣着狼首的衣角——与白枭常穿的图腾一模一样
待那行人走远,谢长意的手仍紧紧扣着她的腕子。沈锦知低头看去,他掌心血痕未愈,结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沈锦知“你的手……”
谢长意“无妨”
他松开她,剑尖在地上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谢长意“跟紧。”
又走了半柱香时间,密林豁然开朗。参天古木环抱中,青瓦白墙的屋舍错落有致,村口歪斜的木牌上"青木村"三个字红得刺眼。更诡异的是,所有屋檐都挂着成串的金铃,风过时却寂静无声。
沈锦知攥紧袖中匕首。
沈锦知“要进去吗?”
谢长意望着村中袅袅升起的炊烟,忽然冷笑:
谢长意“从我们踏入林子那刻,就有人盼着我们进去。”
他抬手拂开她发间落叶,指尖若有似无擦过耳垂,
谢长意“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夫人。”
沈锦知耳尖一热,还未反驳,就被他揽着腰带入村中
村中央的空地上,红衣少女坐在青石台上,腕间金铃随着诵经声轻颤。围着她的村民们突然齐刷刷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后颈处都纹着指甲盖大小的狼首。
沈锦知呼吸一滞——那图腾与方才的一模一样。
“外乡人?”
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沈锦知转身,见一位挎着竹篮的大娘正打量他们,浑浊的眼球微微凸起,像是常年生活在阴暗处的兽类。
沈锦知“大娘,我们夫妇迷了路……”
沈锦知顺势倚在谢长意肩头,指尖悄悄掐他手臂
沈锦知“不知这是何处?”
谢长意浑身僵硬,却配合地搂住她腰肢:
谢长意“内子体弱,可否借宿一晚?”
大娘咧开嘴笑,露出黑黄的牙齿:“能进青木村就是有缘人。今夜正好是祭红女的大日子,你们可算赶巧了。”她枯枝般的手指向石台
“红女能通鬼神,有什么心愿都能求。”
沈锦知故作天真地问:
沈锦知“那位姑娘要一直坐在石台上吗?”
“红女满十六岁就要献祭给山神。”大娘忽然凑近,腐臭味扑面而来,“不过别怕,等明日新红女选出来,你们就能走了。”
谢长意突然将沈锦知往身后一拽,剑柄抵住大娘咽喉:
谢长意“出村的路,现在说”
四周霎时死寂
原本跪拜的村民齐刷刷转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石台上的红女停止诵经,缓缓睁眼——瞳孔竟是野兽般的竖瞳!
“外乡人,”大娘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入了青木村,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沈锦知猛地打翻竹篮,药草撒了一地:
沈锦知“夫君!你怎么又犯病了!”
她扑进谢长意怀里,借着宽袖遮掩将药粉抹在他眼角
沈锦知“自从被山魈所伤,见人就发狂……”
谢长意会意,立刻双目赤红地嘶吼,剑锋胡乱挥舞。村民们见状,竟露出恍然神色,慢慢退了开去。
沈锦知“对不住啊大娘,”
沈锦知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沈锦知“我夫君这癔症,见到纹身就会发作……”
大娘盯着谢长意眼角渗出的"血泪",神色变幻。许久,她弯腰拾起药草:“跟我来吧。”
木屋阴冷潮湿,窗纸糊着厚厚的符咒。沈锦知扶着"癫狂"的谢长意坐下,余光瞥见床底有团黑影蠕动——是具套着嫁衣的骷髅,金铃还挂在指骨上。
“二位早些歇息。”大娘在门口放下陶罐,“这是安神汤,趁热喝。”
待脚步声远去,谢长意立刻睁开眼。沈锦知正用银簪试毒,簪尖瞬间变黑。
谢长意“他们想让我们变成祭品”
她掀开陶罐,汤里浮着细小的虫卵,
沈锦知“怪不得要等明日,原来是在等蛊虫孵化。”
谢长意突然将她按在墙上,温热呼吸拂过耳畔:
谢长意“夫人好演技”
沈锦知心跳漏了一拍,强撑着瞪他:
沈锦知“谢世子也不差,装疯卖傻的…”
油灯的火焰突然爆了一下,谢长意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沾着她衣服上的药草味。他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似的后退几步,后背撞上木柜,震得灰尘直落。
谢长意"殿下早点休息吧"
他转身坐在床沿,铁剑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背对着她,脖子后面绷出青筋
"明天找到路就......"
谢长意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说话,领子就被她抓住,带着药味的唇贴上来时,他尝到她嘴里野果的酸味
沈锦知"你总是这样......"
她喘着气退开一点,手指摸着他紧抿的嘴唇。油灯的光在她睫毛上跳动,眼睛湿漉漉的
沈锦知"说推开我就推开我,说保护就保护”
突然揪住他后脖子拉近
沈锦知"谢长意,我不是你剑上挂的装饰"
他喉咙动了动,手心抵着她的细腰在发抖。外面祭祀的铜铃声混着她脖子上的汗,把他最后那点理智搅碎了
"你知道什么?"
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我的秘密有很多…很多…"
沈锦知"我不在乎"
她打断他,染着红指甲的手指戳他心口。那里有道旧伤疤,正在她手底下跳得厉害
沈锦知“我说,我不在乎”
剑鞘重重砸在地上
谢长意眼睛发红,却被她亲在眼皮上。咸涩的泪水混进这个吻里。
沈锦知"关于你师父的事,若为绝路”
她抬起头看着她,手指扣住他的手按在狂跳的心口
沈锦知"那我偏要在这死人堆里踏出一条路来!”
窗外的符纸沙沙作响,谢长意突然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床底下那具穿着嫁衣的白骨发出轻响,他咬着她耳朵哑声说:
谢长意“这是你选的,那便没有回头路了…”
后半句话淹没在凌乱的衣料摩擦声里
铜铃声停了,月光正好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作者说“只是亲亲哦,不要多想!”
声音还是周末➕吧,时间不充足
作者表示:谢长意还是违抗不了自己的心,即使已经下定远离,却依旧贪恋与她的时光~什么身份不能假扮,非要扮作夫妻呢~谢世子的心思都写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