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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智和站在东京体育馆的训练馆里，盯着墙上的电子时钟。

凌晨十二点十七分，玻璃幕墙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泛着冷光的金属框架上，将他的倒影割裂成无数个碎片。

"还不回去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树下佳奈抱着训练包倚在门框上露出额角未干的汗珠。

她身上的训练服印着琉球俱乐部的logo，在荧光灯下泛着苍白的色泽。

张本智和没有回头，反手把口袋里的乒乓球抛向空中。

乒乓球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在球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他今晚的第237次发球练习，每个球旋转都控制在23.5度偏差以内。

"你知道的，睡不着。"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明天还要和木下打揭幕战。"

树下佳奈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

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至喉咙，张本智和下意识地咬住糖块，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也是。"她轻声说，"不过你已经连续三天只睡五小时了。"

两人沉默地对望着，训练馆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仿佛无数颗跳动的乒乓球。

张本智和突然抓住佳奈的手腕，将她拽到球台前。

"陪我练一会儿。"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像小时候那样。"

佳奈叹了口气，放下训练包。

她知道，每当张本陷入这种近乎偏执的训练状态时，只有乒乓球能让他平静下来。

两人各执球拍，站在球台两侧。

乒乓球在台面上往复跳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张本的反手拧拉依旧犀利，但佳奈注意到他的动作比往常僵硬了许多。

在连续三个回球出界后，她故意放了个高球。

"笨蛋，这样打是赢不了的。"她笑着说。

"你的重心太靠前了。"

张本没有回应，额头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

他的球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却在触球的瞬间突然颤抖。

球擦着网带落在地上，滚到佳奈脚边。

"你看，连球都在抗议了。"佳奈蹲下身捡起球，"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智和。"

张本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

薄荷糖的余味在两人之间流转，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

佳奈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

"只有打球的时候，我才能忘记..."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佳奈轻轻抚摸他汗湿的头发，就像多年前他输掉人生第一场正式比赛时那样。

"我明白的，"她柔声说，"但我们还有更多的比赛呀，世界杯，世乒赛，冠军赛还有彼此。"

张本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佳奈的肩膀上。

训练馆的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无数个未完成的梦，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

"回去吧，"佳奈轻声说，"明天还要早起。"

两人收拾好器材，走出训练馆。

雨已经停了，张本智和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

"这是..."佳奈惊讶地看着他。

"新公寓的钥匙。"张本说，"离训练馆更近，隔音效果也更好。"

佳奈接过钥匙，金属表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你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就开始看了。"

张本避开她的目光，"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佳奈笑了，将钥匙放进背包。"那今晚就去看看吧。"她说，"我听说那里的夜景很美。"

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张本智和握紧佳奈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