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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联赛的赛程越来越密。

回到公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T联赛的对阵表，他的名字和佳奈的名字隔着三行，像两条平行线。

他点开聊天软件，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佳奈问他“明天早餐想吃面包还是米饭”，他回了个“都行”。

他想打一句“我们谈谈吧”，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悬了很久，最后只删掉了那个“都行”，改成“面包，要带红豆馅的”。

那是佳奈喜欢的口味，他其实更爱吃咸口的。

夜里两点，智和还没睡着。

佳奈睡的很熟侧着身怀里抱着那个旧旧的小狗玩偶，那是她从小学就抱着睡的东西。

他悄无声息地爬起来，走到客厅，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想告诉她“我不想分开”，想求她“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怕。

怕她眼里是和白天一样的平静，怕她淡淡地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怕自己说不出那些话，只会站在那里发抖，更怕她问“那你想怎么样呢”，而他答不上来。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样。

奥运会掏空了他太多力气，他像个被扎破的气球，连维持自己的形状都费劲，哪里还有力气去抓牢另一个人？

可他又舍不得放。

青梅竹马的岁月像藤蔓一样缠在骨头上，盘根错节，早就分不清哪段是友情，哪段是喜欢。

他习惯了醒来时能听到她在厨房做饭的声音，习惯了训练时眼角余光能瞥见她的身影，习惯了赢球后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她，输球后第一个想躲起来的地方，是有她在的公寓。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膝盖抵着胸口。

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像在数着他一点点流失的勇气。

阳台的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吹得晾衣绳上的训练服晃了晃，一件蓝色的，一件白色的，是他和佳奈的。

他盯着那两件衣服看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才慢慢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智和在餐桌上看到了两个红豆馅面包，一个摆在他的位置，一个摆在佳奈的位置。

佳奈已经吃完了，碗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点面包屑。

他拿起那个面包，咬了一口，红豆馅有点甜，甜得他喉咙发紧。

他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在区立体育馆打完球，总是分吃一个红豆面包，他咬一口，她咬一口。

那时候多好啊，喜欢就是喜欢，想在一起就是想在一起，从没想过“该怎么应对”这种问题。

他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

T联赛的赛程还在继续，他和佳奈的名字还会出现在同一张对阵表上。

这样…或许也能算“没分开”吧。

早上，智和先醒的，也可以说没怎么睡。

他轻手轻脚地做好了早餐，煎蛋的火候有点过，吐司烤得有点焦，像他此刻的心情，带着点笨拙的小心翼翼。

“吃早饭吧。”智和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佳奈坐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有点焦了哦tomo同学”

张本智和轻笑“下次注意”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出门去训练馆。

风里带着夏末最后一点热意，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