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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奈在德国的日子并不轻松。

有时一天训练下来，她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但每当看到智和的消息，她总会挤出时间回复。

有时是技术建议，有时是简单的“加油”，甚至偶尔会分享自己遇到的趣事。

“今天在超市看到一种很像日本甜瓜的水果，买回来发现是黄瓜的近亲。”某天佳奈主动发消息说。

智和秒回：“想吃真正的夕张蜜瓜了吗？要我寄一些给你吗？”

“不用了，谢谢。”她回复道，然后又加了一句。

“你下一场，注意反手拧拉。”

全日本锦标赛前夕，智和的肩伤复发了。

不算严重，但影响发球质量。

他谁也没告诉，除了佳奈。

“肩部不适，发球时总觉得不够转。”

佳奈直接打来视频电话，这是分手后的第一次。

智和紧张地接起来，屏幕那端的佳奈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做给我看。”佳奈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智和演示了自己的发球动作。

佳奈皱着眉头要求从不同角度再拍几次。

“不是肩部问题。”最后她断言。

“是腰部发力不充分，你在补偿动作时给肩部增加了负担，试着把重心再降低一点。”

智和按照她的建议调整，果然肩部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谢谢，教练。”智和笑着说，注意到佳奈身后的窗外已经全黑。

“你那边很晚了吧？”

“没关系，”佳奈轻声说，“你比赛加油。”

通话结束后，智和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聊天背景还是他们去年的合照，两人都穿着日本队服，笑得见牙不见眼。

全日本锦标赛上，智和的表现惊艳全场。

尤其是发球环节，多个直接得分让他轻松晋级决赛。

赛后采访中，记者照例问及技术改进的秘诀。智和犹豫了一下，说道：“感谢一位在远方的‘教练’的指导。”

这句话很快传到了德国。

佳奈的队友拿着手机跑来问她：“这个‘远方的教练’是不是你呀？张本选手说的！”

佳奈脸红着否认，心里却泛起一丝甜味。

那天晚上，她主动给智和发了消息：“恭喜获胜，发球做得很好。”

智和直接打来视频电话。

佳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佳奈。”智和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我赢了。”

“我看到了。”佳奈微笑着说，“你很棒。”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通过屏幕注视着对方。

智和背后是庆祝的队友们，佳奈这边则是安静的宿舍房间。

“为什么还在关注我的比赛？”智和突然问。

“为什么还要帮我？”

佳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因为你也在关注我，不是吗？每天分享日常，即使我不回复也会继续发。”

“因为我——”

“别说，”佳奈打断他。

“德国和日本有八小时时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智和愣住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你结束一天的训练时，我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当你入睡时，我在训练，当你在比赛中时，我在睡梦中。”

佳奈的声音很轻：“我们活在错位的时间里，智和。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智和握紧了手机，指节发白：“但我们还在努力沟通，不是吗？即使有时差，即使你已经说过分手。”

佳奈没有回答。

窗外，沃尔夫斯堡的夜空没有东京那么明亮，星星却更加清晰。

“全日本锦标赛后，我会去德国打公开赛。”智和突然说：“我们可以见面吗？”

佳奈望着屏幕那端智和坚定的眼神，那个从小就这样一旦设定目标就绝不放弃的男孩。

“等你来了再说吧。”她最终说道，语气软了下来，“现在先去庆祝你的胜利。”

通话结束后，佳奈走到窗前望着星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智和发来的消息：

“无论时差多少小时，我都调整自己的节奏来配合你。因为值得。”

佳奈读着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起东京塔那次谈话，自己说的那句“乒乓球和我们自己，总要有一个优先级”。

也许他们能找到平衡的方法。

也许八小时的时差，反而给了他们需要的空间和距离。

她回复道：“好好准备决赛。别忘了拉伸肩部。”

这一次，她加了一个爱心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