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篮球赛当天，体育馆内座无虚席。沈愉站在场边热身，眼睛却不断扫向观众席入口。陆文浩拍着球凑过来："别找了，明明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我没在找他。"沈愉下意识反驳，耳尖却悄悄红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热身运动上。

哨声响起，双方队员列队入场。七班的张峰走在最前面，看到沈愉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哟，今天你的'保镖'不在啊？"

沈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比赛开始，沈愉作为中锋轻松跳到球。三班迅速组织进攻，陆文浩突破分球，沈愉在篮下接球转身，一个漂亮的勾手得分。

"小愉牛逼！"谢恒兴奋地跑过来和他击掌。

七班进攻，张峰持球面对谢恒的防守，突然一个变向加速，肘部隐蔽地顶在谢恒肋骨处。裁判没有看到这个小动作，张峰轻松上篮得分。

"你他妈..."谢恒疼得弯下腰，沈愉连忙拦住他。

"别上当，"沈愉低声道，"他就是想激怒我们。"

接下来的比赛，七班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拉衣服、推腰、垫脚，裁判却视而不见。三班的队员们开始急躁，失误增多，比分被七班反超。

第二节中段，沈愉抢到防守篮板，正要发动快攻，张峰从侧面冲过来，肩膀狠狠撞在沈愉胸口。沈愉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却发现张峰正对着他冷笑。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张峰压低声音，"好戏还在后头呢。"

沈愉握紧拳头，深呼吸平复情绪。他抬头看了眼记分牌——28比35，三班落后。就在这时，他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黎明不知何时已经到场，正安静地坐在角落，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场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黎明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沈愉莫名安心，他转身跑回防守位置，重新投入比赛。

第三节开始，沈愉加强了内线进攻。他接到陆文浩的传球，背对张峰防守，一个灵巧的假动作晃开对手，跳投得分。

"好球！"陆文浩大喊，"小愉干得漂亮！"

张峰脸色阴沉，下一回合直接叫了挡拆，换防后直面沈愉。他运球突破，在两人身体接触时突然肘击沈愉腹部。沈愉闷哼一声，却咬牙坚持防守，成功干扰了张峰的投篮。

球弹框而出，沈愉跳起抢篮板，却在落地时感到脚下一阵剧痛——张峰故意将脚垫在了他的落地点。

"啊！"沈愉重重摔倒在地，右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蜷缩着身体，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裁判哨声响起，却只判了个普通犯规。三班的队员们立刻围了上来，陆文浩愤怒地推搡张峰："你他妈故意的！"

张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他自己落地不稳，关我什么事？"

场边一阵骚动。沈愉尝试站起来，却因疼痛再次跌倒。他抬头看向观众席，发现黎明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三班教练焦急地环顾替补席，正犹豫换谁上场时，一个声音从看台上传来：

"我来。"

全场哗然。黎明从看台走下来，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三班队服——他早就准备好了。教练愣了一秒，随即点头同意。

黎明径直走向沈愉，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检查他的脚踝。这个动作引起观众席一阵起哄声，沈愉的耳根瞬间红了。

"肿了。"黎明低声说，声音里压抑着怒意，"能走吗？"

沈愉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事，不严重。"

黎明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一把将沈愉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到替补席。这个亲密的举动引发更大的起哄声，沈愉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明明要发威了。"陆文浩兴奋地对谢恒说，"张峰那小子死定了。"

黎明把沈愉安顿在椅子上，转身前低声说了句："为你报仇。"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沈愉的心脏漏跳一拍。他还未来得及回应，黎明已经大步走向球场。

比赛继续，黎明站在罚球线上，两罚全中，将分差缩小到5分。七班进攻，张峰持球面对黎明的防守，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张峰压低声音说，同时尝试用假动作突破。

黎明眼神冰冷，突然一个快手将球拍掉，迅速发动快攻。张峰急忙回追，却在三分线外被黎明一个急停晃过。黎明跳投出手，篮球划出完美弧线。

"唰！"三分命中！全场沸腾！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黎明的个人表演。他里突外投，连续得分，同时锁死了张峰的进攻。七班的其他队员试图用之前的小动作干扰他，但黎明总能巧妙地避开，甚至反过来造成对方犯规。

"这家伙吃药了吧？"张峰的小弟王磊气喘吁吁地问。

张峰脸色铁青："闭嘴！专心防守！"

第四节最后三分钟，比分80比78，三班领先2分。七班进攻，张峰强行突破造成犯规，两罚全中追平比分。轮到三班进攻，黎明控球推进，在三分线外指挥跑位。

"防住他！别让他投篮！"张峰大喊。

七班两人包夹黎明，他却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给到底角的陆文浩。陆文浩假投真传，将球塞给切入的谢恒。谢恒上篮不中，但黎明从人群中跃起，补篮得分！

82比80，时间还剩15秒。

七班叫了暂停。三班的队员们围在一起，黎明走到替补席，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沈愉递给他水瓶，两人的手指在瓶身相触，又迅速分开。

"小心张峰最后时刻使阴招。"沈愉低声提醒。

黎明点点头，眼神锐利："我知道。"

比赛继续，七班最后一攻。张峰持球单打黎明，他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突破黎明的防守。眼看时间将至，张峰强行起跳投篮，黎明同时跃起封盖，指尖碰到了篮球。

球砸在篮筐上弹起，谢恒抢到关键篮板！他立刻传给快下的黎明，张峰疯狂回追。黎明运球到前场，看了眼计时器——还剩3秒。

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三分线外急停，张峰因为惯性冲过了头。黎明从容起跳，出手。

篮球在空中飞行时，终场哨声响起。

"唰！"球进！三分绝杀！

85比80，三班获胜！

整个体育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三班的队员们冲向黎明，将他团团围住。沈愉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涌来的人群挤得踉跄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他。黎明不知何时已经突破重围，来到他身边。

"我们赢了。"黎明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兴奋。

沈愉笑了："看到了，MVP。"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黎明的手还扶在沈愉的腰上，周围的喧嚣仿佛一下子远去了。

就在这时，张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们别得意！要不是裁判..."

黎明转身，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张峰的脸，声音低沉却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敢有下次，后果你很清楚。"

张峰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黎明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最终，他冷哼一声，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离开了球场。

"哇哦，明明好帅！"陆文浩夸张地捂心口，"小愉，你是不是感动得要哭了？"

"滚。"沈愉笑骂，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红晕。

更衣室里弥漫着薄荷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黎明把沈愉放在长凳上，单膝跪地检查他的脚踝。这个姿势让沈愉能清楚看到他发顶的旋，和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脊椎线条。

"疼吗？"黎明指尖轻轻按在肿起的部位。

沈愉摇头，却在对方碰到某处时倒吸冷气。黎明立刻松开手，转身去储物柜找冰袋。借着这个间隙，沈愉注意到黎明手腕处的疤痕，藏在护腕边缘几乎看不见。

"你这里..."即使见过很多次每次也都有想要问清的冲动虽然屡屡都遭到拒绝但沈愉依旧鬼使神差地伸手。

黎明像被烫到般躲开，冰袋"啪"地按在沈愉脚踝上。"管好你自己。"

气氛突然凝滞。沈愉盯着更衣室地砖上的裂纹，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直到黎明突然开口："为什么非要上场？你明明知道……"早在上次就想问的问题

沈愉捏紧长凳边缘"因为想和你一起赢！"

"我说过我不会上场的"

"我知道你会"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滋滋响了两声。黎明低着头，沈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握着自己脚踝的手微微发抖。

门外突然传来陆文浩的大嗓门："他俩肯定在更衣室卿卿我我！我赌五千明天小愉嘴唇会肿！"

"我赌一万！"谢恒的声音更欠揍，"明明绝对忍不住了！"

沈愉差点从长凳上滚下来，被黎明一把按住肩膀。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沈愉发现黎明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

"他们..."沈愉嗓子发干。

"很吵。"黎明说着，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沈愉闻到他身上汗水混合着雪松的气息，还有一丝铁锈味——可能是自己蹭上去的血。

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黎明起身时，沈愉鬼使神差地拉住他护腕一角："这个伤..."

黎明猛地抽回手，护腕却被扯松了。那道疤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狰狞得像条蜈蚣。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陆文浩探进脑袋："班主任找...哇哦！"

黎明迅速拉好护腕，把沈瑜的鞋扔到他怀里："自己穿。"说完就大步离开，耳尖却红得滴血。

陆文浩吹着口哨凑过来："小愉啊，你俩刚才..."

"什么都没有，你俩把钱转我吧！一万五！"沈愉把冰袋按在他脸上，却忍不住看向黎明离开的方向。走廊尽头的樱花被风吹进来，落在黎明站过的地方。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