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群在暮色中炸成星屑，琴房钨丝灯突然熄灭的瞬间，宋亚轩尝到了刘耀文唇缝渗出的铁锈味。走廊传来保安手电筒的光柱，他拽着人躲进三角钢琴底舱，二十年前毕业生刻的"早恋天打雷劈"字样正硌着后腰。
"你锁骨这道疤..."宋亚轩用虎牙磨蹭那道凸起的伤痕，"是不是高三替我挡实验楼掉落的石膏像留下的？"
刘耀文喉结在他掌心滚动，腕间监测仪疯狂闪烁。医用护腕里掉出张泛皱的诊断书：骨肿瘤术后复健期。宋亚轩突然想起总出现在医院游戏厅的兜帽少年——那人永远霸占着角落那台《太鼓达人》，硬币槽里总塞着草莓味的真知棒。
"当年送创可贴不是可怜猫。"刘耀文突然咬住他探向自己髋关节石膏的手，"是看见你膝盖结痂还跪在排水口挖猫窝。"
楼下响起贺峻霖标志性的口哨声，三长两短。宋亚轩扒着窗沿偷看，发现死党正指挥无人机吊着条横幅：「307野王带妹，速来围观」。刘耀文突然将他转过来按在琴键上，降B大调混着楼下的起哄声震颤："带的是男朋友。"
教导主任的怒吼由远及近时，刘耀文掀开琴盖摸出备用拐杖。宋亚轩盯着他右腿复健支具上熟悉的卡通贴纸——正是自己当年夹在检讨书里交给教务处的道歉礼物。
"游戏里那个等月亮营业..."
"是等你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七夜注册的。"刘耀文把U盘塞进他裤兜，里面存着365条未发送的语音备忘录，"你说戒游那周，我打穿了美服所有副本。"
月光突然漫进来，宋亚轩看清谱架上的《动物森友会》攻略本——每一页边缘都用红笔画着钢琴指法。当他翻到写满"正"字的最后一页，刘耀文正用手术刀削着樱花味棒棒糖："当年你说攒够一万次默契配合就..."
消防警报骤然响起，贺峻霖在楼下举着冒烟的烟花棒大喊："教导处杀过来了！"宋亚轩被刘耀文拦腰抱上窗台时，发现梧桐树上系着七年前那根褪色的吉他弦，此刻正坠着枚生锈的游戏币在风里转悠。
教导主任的咆哮与救护车鸣笛交织中，他们藏在公告栏后的吻尝起来像融化的游戏卡带。而音乐楼顶的铜钟悄悄停在了十九点九十九分，积灰的钟摆里卡着张2016年的游戏厅积分券——上面用荧光笔写着"要活到和你组队夺冠那天"。
月季刺扎进掌心的瞬间，宋亚轩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刘耀文用复健绑带缠住他渗血的手腕，二维码纹身被血珠晕染成跳动的像素点。救护车红蓝灯光扫过公告栏时，宋亚轩突然发现"校园守则"下压着张泛黄的战队报名表——参赛日期正是他手术当天的日历圈红处。
"扫码有惊喜。"刘耀文把他推进急诊室隔帘时，右腿石膏已经裂开蛛网纹。宋亚轩颤抖着点开扫描界面，跳转出的加密相册里存着七千多张游戏截图：2018年3月14日，他挂机掉线时刘耀文用蔡文姬守了整夜水晶；2020年生日当天，所有战绩时间特意卡在00:21。
护士拆石膏的电动锯声里，宋亚轩摸到刘耀文后背凸起的金属钉。那些冰冷螺钉沿着脊椎排列，像串被封印的音符。"骨转移监测器。"刘耀文抓着他的手按在第三肋骨，"医生说这里跳得比心脏诚实。"
贺峻霖突然举着吊瓶架冲进来，手机正在外放校园论坛直播：「惊！音乐楼惊现空中飞人」。画面里他们坠楼的慢镜头被配上《超级玛丽》顶金币的音效，点赞数正疯狂上涨。
"你俩要火。"贺峻霖扯掉刘耀文的监测电极片，露出下面藏着的纹身——宋亚轩七年前画残的哆啦A梦，耳朵上还添了个冠军戒指。窗外的无人机不知何时拼出战队报名二维码，扫进去竟是《奇迹暖暖》画风的恋爱模拟游戏。
刘耀文突然抢过护士的圆珠笔，在宋亚轩石膏上画符文似的战术图："杭州赛区用四保一阵容，你拿瑶带惩戒。"他睫毛在监护仪绿光里投下栅栏阴影，"如果...我是说如果撑不到总决赛..."
宋亚轩咬开他衬衫纽扣，用沾着碘伏的棉签在心脏位置画了座水晶塔："那我就偷大龙给你续命。"走廊忽然传来轮椅碾过地胶的声响，当年音乐老师举着教鞭掀开隔帘："躲这儿谈恋爱？校庆演出缺个四手联弹！"
月光漫过夜间门诊的取药窗，宋亚轩发现刘耀文正在偷改病历档案。患者年龄栏的"22"被添上弯月状笔画，变成他们游戏里初遇时的角色等级。而压在体温计下的，是张写满算式的草稿纸：
术后存活率30%×365天×每天想你1440分钟=∞
住院部熄灯时，刘耀文从轮椅暗格抽出柄应援荧光棒。幽绿光芒里，宋亚轩看清他锁骨上新纹的电子竞技标志——用莫尔斯密码拼成的"轩"字正随着呼吸明灭。
"要试试真人版野辅联动吗？"刘耀文按下呼叫铃的手突然被抓住，宋亚轩咬着他指尖解锁了手机屏保：2016年音乐教室监控截图里，两个少年隔着窗户在玻璃呵气上画了个歪扭的心形。
晨雾漫进窗户时，他们交握的手背上同时亮起滞留针的寒光。住院部电视突然开始直播电竞嘉年华，主持人正介绍压轴的神秘战队——队员剪影赫然是抱着吉他的云中君与头顶瑶妹的钢琴少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