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刻度

"陆总监，把会议记录写成奶茶测评报告是您的特殊爱好吗？"我抖着文件里夹着的糖分分析表，他正给投影仪换灯泡。

"这是关键数据支撑。"他踮脚调整焦距，衬衫下摆露出半截公式纹身，"比如你上周提案时的焦虑指数，和奶茶甜度呈负相关。"

我扯下他粘在白板上的便利贴："那请问'心跳加速需补充珍珠'算什么结论？"

"实践出真知。"他突然转身，我踉跄跌进他怀里，"就像现在..."

会议室门被撞开，实习生抱着奶茶箱愣在原地："陆总，您订的五十杯四季奶青到了。"

校庆节目彩排时，他蹲在舞台边修灯光控制器。"往左调15度。"我举着对讲机指挥，"当年偷看光荣榜的角度。"

他手一抖，聚光灯打歪到观众席："林策划的方位记忆比卫星定位还准。"

"毕竟某人的白衬衫在夜里会反光。"我扯了扯他松开的领带，"像移动路标。"

道具组突然缺人扮吉祥物，他套上奶茶玩偶服闷声说："这是职场霸凌。"

"陆总监当年往我课桌塞参考答案时..."我拉上玩偶服拉链，"没想过因果报应？"

他晃着圆滚滚的脑袋递来传单，熊掌上粘着张泛黄的奶茶券："客人持此券可兑换..."

"陆远舟！这是我高三丢的那张！"

夜宵摊的灯泡滋啦作响，他摘掉头套擦汗："当年攒了三个月，想等你八百米及格送。"

"结果等到毕业也没送出去？"

"每次想递，你就开始数台阶。"他掰开一次性筷子，"像在丈量安全距离。"

暴雨突袭小吃街，我们躲进便利店檐下。他忽然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你当年说这颗纽扣像奶茶里的珍珠。"

"陆先生记性这么好..."我戳他锁骨下的晒痕，"怎么不记得我花生过敏？"

他僵住，从钱包掏出张皱巴巴的注意事项："校医室顺的，贴在所有饭盒上。"

路灯在积水里碎成光斑，他忽然说："监控录像第37分24秒..."

"又怎么了？"

"你第一次对我笑。"他手机屏幕亮起，十六岁的我正指着光荣榜和程小雨说笑，"后来我每天循环这帧画面去实验室。"

晨会时行政部送来旧物箱，我翻出当年物理课的短路保险丝："不是说被主任没收了？"

"用三道竞赛题换回来的。"他转动焦黑的金属片，"其实那天的电路是我故意接错的。"

"为什么？"

"想看你从器材柜钻出来时炸毛的样子。"

校庆晚会开场前，他坚持要给我别胸针："往左2厘米，这是最佳观测位置。"

"陆总监的强迫症..."

"是某人当年在光荣榜前调整相框传染的。"他指尖擦过我锁骨，体温透过金属传递。

烟花在夜空炸开时，我摸到他掌心粘着的创可贴："修灯光时划的？"

"改玩偶服尺寸扎的。"他把戒指套在我小指，"先试戴三个月，误差允许值..."

"按心跳频率计算？"

"按林雨晴的标准计算。"他扣紧我的手，"从2016年9月7日开始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