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方程

校庆晚会彩排现场，我攥着流程表核对灯光时，陆远舟突然举起对讲机："第三组射灯偏移15度，补上林策划当年的观测角度。"

"陆总监这是公器私用。"我踹他小腿，却被他顺势揽住腰。追光灯扫过我们交叠的影子，在幕布上投出心形光斑。

后勤组的小张抱着奶茶箱经过："陆总订的九十九杯三分糖..."

"是道具！"我们异口同声。他耳尖泛红地推眼镜，我低头咬住吸管。

舞台突然断电，黑暗中他准确握住我手腕："别怕，和当年实验室跳闸一样。"

"那次是你故意拉的闸！"我摸到他领口歪斜的纽扣，"为了偷换我的物理笔记。"

温热的呼吸突然逼近："是为了看清某人瞳孔里的反光。"

月光漫进安全通道时，我们蜷在台阶上分食凉透的盒饭。他忽然掏出个磨旧的笔记本："当年你落在器材室的观测日记。"

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周二15:20，陆远舟校服第三颗纽扣松了；周四暴雨，他的伞往我这边倾斜37度..."

我抢过本子要撕，被他扣住手腕："我的交换物是..."

他从钱包抽出张泛黄的拍立得：十九岁的我趴在课桌熟睡，脸颊压着画满奶茶杯的草稿纸。

"教导主任没收的！"

"用三道竞赛题换回来的。"他指尖抚过照片边缘，"每晚靠着这张照片校准探测器参数。"

晨跑时在小区门口遇见卖糖画的老伯，他忽然掏出硬币："要两个莫比乌斯环。"

琥珀色糖浆在铁板上蜿蜒时，老伯突然开口："小伙子追到当年偷看的小姑娘啦？"

我差点呛住奶茶："您说什么？"

"你高中时总在我摊子前转悠，说要攒九十九个校徽送人。"老伯笑着递来糖画，"上周这小伙子来问当年的糖浆配方。"

公司茶水间，新来的实习生举着奶茶杯惊呼："杯底刻着'ZY❤LYQ'！"

陆远舟淡定地推眼镜："是量子雕刻技术..."

我在桌下狠踩他皮鞋："是你昨晚偷溜进工厂刻的！"

暴雨夜被困在探测器实验室，他忽然启动全息投影。2016年的走廊在空气中重筑，两个虚影正要擦肩时，现实中的我们同时向前迈步。

"要改写结局吗？"他指尖悬在控制键上。

我按下他的手指，虚拟的十六岁我忽然转身，将奶茶券塞进十九岁他的书包。

晨光漫过咖啡机时，收音机播放着早间新闻："暗物质探测器今日启动，项目负责人陆远舟表示，灵感源于青春期的某个猜想..."

我晃着贴满奶茶贴纸的保密协议："陆总监的科研机密真别致。"

他摘下工作牌挂在我颈间："现在你是共犯了。"

黄昏的操场飘满气球，我们站在当年观测彼此的位置。他忽然掏出个丝绒盒子："校正了七年的参数..."

"等等！"我摸出同款盒子，"这次我先说。"

两只盒子同时打开，相同的素戒在夕阳下闪烁。远处的新生正在练习运动会入场式，口号声隐隐传来：

"三、二、一..."

我们为彼此戴上戒指的瞬间，初秋的风掀起他泛白的校服衣角，露出腰间那道与十七岁别无二致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