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奶油危机》

檀健次的指尖擦过我唇角时，早高峰的鸣笛声正穿透写字楼双层玻璃。我僵在电梯角落，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将沾着奶渍的指腹按在手机屏上："指纹解锁，要试试吗？"

"叮——"电梯门在18层打开，同事举着咖啡撞见这一幕，马克杯差点脱手。我慌忙冲出轿厢，却听见身后带笑的提醒："林组长，你同手同脚了。"

办公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我硬着头皮走向工位。显示器上贴着张便利贴，卡通狼叼着玫瑰的简笔画旁写着："十点B03会议室"。落款的小狗这次戴了顶王冠。

还没坐稳就被总监拎进办公室。地中海男人将平板转过来，热搜榜前五挂着三个檀健次相关词条。偷拍照被P上各种暧昧滤镜，最离谱的那张在我们脚下P满玫瑰花瓣。

"星娱那边要求你配合公关。"总监的保温杯重重磕在桌面，"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他们总部待命，直到舆情平息。"

我抱着收纳箱迈进星娱大堂时，正撞见檀健次被记者团团围住。他单手插兜倚着罗马柱，另一只手转着话筒："神秘女子？那是我司新聘的视觉顾问。"突然抬眼与我对视，"林顾问要不要亲自澄清？"

几十个镜头瞬间调转方向。我盯着他戏谑的眼神，想起昨夜牛奶盒上那个似是而非的唇印，突然抓起箱子里未拆封的奶油胶手机壳："檀总监付了二十万定金预约我的手工定制，要看看设计稿吗？"

记者们愣神的刹那，檀健次已经揽住我肩膀往电梯间带："各位稍后请看官微公告。"他掌心贴着我的蝴蝶骨，体温透过布料烙在皮肤上。

专属电梯的镜面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他忽然弯腰凑近我耳垂："二十万？林顾问真是狮子大开口。"

"是檀先生说谎的代价。"我故意晃了晃手机壳，奶油胶小熊随着动作轻颤，"现在需要真的做个周边了。"

他闷笑着按下22层："那就做对情侣手机壳。"在我瞪大双眼时补充道，"宣传用。"

公关部会议室冷得像冰窖。檀健次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自己只穿件银灰衬衫。他支着长腿坐在会议桌沿，指尖划过舆情监测屏："把'夜会'改成'监工'，'暧昧'替换成'敬业'。"突然扣住我正在画草图的手腕，"这里加个狼耳。"

女主管的咖啡勺"当啷"掉进杯里："檀总监，这恐怕......"

"照她说的改。"他摘下我的橡皮筋扎起额发，露出那道藏在发际线里的疤痕，"凌晨四点还在调粒子参数的人，不该被写成绯闻女友。"

我突然想起渲染屏前他泛红的眼尾，想起他说"最后一次舞台事故留下这个疤"时的轻描淡写。笔尖无意识在狼耳旁添了道月牙伤疤。

午休时躲进安全通道，却被烟味呛得咳嗽。暗处红光一闪，檀健次掐灭烟头走出来："抱歉，压力大的时候......"

"用这个。"我从包里翻出盒星星糖，"设计师的镇定剂。"糖纸簌簌作响中，他忽然说："那道疤是替伴舞挡了坠落的灯架。"

我捏扁了铝箔纸："疼吗？"

"你指当时还是现在？"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拉过我的手按在疤痕上。脉搏在掌心下跳动，像困在笼中的鸟。当我试图抽手时，他陡然收紧力道："林小满，你在发抖。"

警报器突然红光大作，我们触电般分开。赶来的保安看到的是檀健次举着燃烧的烟头，而我攥着灭火器。后来公司群流传的版本是：林顾问勇斗火灾救下顶流。

傍晚的紧急直播安排在星娱天台。我正给檀健次补妆，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手怎么了？"拇指抚过掌心被奶油胶烫出的水泡。

镜头亮起的瞬间，他举起我缠着创可贴的手："这就是你们要的'夜会真相'。"展示桌上成堆的手工手机壳，"林顾问为赶制周边被热熔胶烫伤时，我确实在当监工。"

弹幕瞬间被"心疼姐姐"刷屏。檀健次突然拿起狼耳手机壳贴在脸侧："想要同款的话......"转头对我wink，"求林顾问开预售？"

下播时晚霞正好漫过他的眉骨。我收拾着满地狼藉，他突然从背后环住我，下巴虚虚抵在我发顶："二十万我私人转账，能不能预定永久售后？"

夜风掀起他袖口，腕间不知何时戴上了我编的星星手链。我故意将奶油胶抹在他袖扣上："那要看檀先生的诚意。"

后来热搜第一变成檀健次售后男友#，而我的私信塞满求教程的粉丝。只有我知道，他宝马车储物格里放着个融化变形的手机壳——那晚我慌乱中拿错的那只，背面印着歪歪扭扭的"LXM♡T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