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轩根本不会在意你,他只在意江云生,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余心在地上踩灭烟头。
她用猩红的指甲勾住陆晨宇渗血的衣领,猛地将人抵在发霉的墙面上,“你以为拿玻璃碴自残就能解恨?就能让杨宇轩可怜你,你幼稚得可笑。”
陆晨宇被羞辱到脖颈青筋暴起,挣扎的动作却僵在半空。
余心吐出的薄荷烟圈擦过他耳畔,字句如淬毒钢针:“就算杨宇轩失忆一百次,还是会爱上江云生。不信?走着瞧。”
她舌尖轻舔上唇,快速的掏出手机划开了屏幕。
屏幕亮起后的微光中,杨宇轩颤抖着护住江云生的背影扭曲如刺。
“记住,我们要做的,是把这根刺扎进他们心窝,搅得血肉模糊。然后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你喜欢杨宇轩,我夺回江云生。”
霉味刺鼻的空气里,余心的笑声带着冰碴:“想让他们彻底决裂?就得把杨宇轩拖进泥潭,让他浑身脏污,再无翻身之地。”
话音未落,帆布包拉链被利落地拉开,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楼梯间炸响。
她掌心翻转,一瓶缠着黑胶布的药瓶出现在陆晨宇眼前。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余心轻轻的摇晃药瓶,里面的颗粒发出细碎声响,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陆晨宇脸上,“只要杨宇轩会在众目睽睽下露出最不堪的模样。江云生看着他被染指的样子,只会觉得恶心至极。”
染着烟渍的手指狠狠将药瓶塞进陆晨宇掌心,凉意顺着皮肤直窜脊梁。“这可是能把高岭之花变成过街老鼠的好东西,不想试试?”
猩红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烟灰簌簌落在陆晨宇肩头。
余心倚着斑驳的墙面,吐出的烟圈裹着算计:“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进行……”她故意停顿,指甲划过陆晨宇喉结,“医院一楼的大屏也会直播你们的这场好戏,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有多狼狈。”
陆晨宇见状浑身剧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
潮湿墙皮剥落的声音混着雨声,在耳畔炸成尖锐的轰鸣。
他想起杨宇轩永远笔挺的衬衫领口,此刻竟要沦为被撕扯的笑话。
“为什么选我?”他沙哑着质问,“你能找到更干净的棋子。”
余心轻笑,重新点燃的滚烫的烟头突然按在他手背上,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炸开。
她捏住陆晨宇的下巴,力道带着羞辱:“因为只有你,能让这场戏天衣无缝。杨宇轩会心软替你开脱,而江云生只会觉得他在包庇罪人,多妙的误会。”
暴雨如注,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窗上。陆晨宇握紧药瓶,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晕开了标签。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圈套?”他抬头,撞进余心眼底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丧家犬,”余心在他耳畔低语,薄荷烟的辛辣混着血腥气,“只不过,我比你更懂得怎么咬断曾经喂过自己的手。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斟酌。记住我们刚刚的谈话,保密不要让他知道了。”
余心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晨宇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颤抖着扯开瓶盖上的黑胶布。
一滴雨水滑进眼底,咸涩中带着铁锈味。
恍惚间,杨宇轩护着江云生的身影再次浮现,刺痛了他泛红的眼眶。
陆晨宇握着药瓶滑坐地上,酸涩的滋味涌入心头。
"真的要这么做么?会对宇轩造成伤害,可是,凭什么江云生能一次次让他深陷其中?"
他不甘的质问声混着雨声,消散在阴暗的楼梯间。
余心临走时那句"丧家犬"的嘲讽,此刻却在耳畔不断回响。
过了良久,陆晨宇用手背用力的锤向墙面,在旧伤上碾出鲜血。
当他再次起身,镜中倒映出双眼通红的自己,攥着药瓶机械地朝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口,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漫出来。
陆晨宇看到江云生坐在床边守着杨宇轩,两人低声交谈,时不时露出温柔的笑容。
江云生伸手轻轻抚平杨宇轩皱起的眉头,而杨宇轩望着他的眼神,盛满了陆晨宇从未见过的眷恋与依赖。
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陆晨宇的心脏。
他手抓着门框,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心有不甘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砸在地上,转瞬消失不见。
"为什么..."
陆晨宇哽咽着低语,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痛苦。
"我以为你把他忘记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扬起头,将所有的痛苦强行吞咽下去。
随后,他疾步离开走廊,脚步声在寂静的医院里回荡,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越发深沉,等杨宇轩终于沉沉睡去后,江云生轻轻替他掖好被角,才暂时离开病房。
回到办公室,江云生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他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还全是杨宇轩苍白的面容,满心担忧。
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更好地照顾杨宇轩,最后,他实在抵不过疲倦,脑袋耷拉着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次日,江云生突然惊醒。
他猛地坐直身子,环顾四周,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寂静得可怕,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一种莫名的心慌涌上心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却又说不上来。
他迅速起身抓起外套,朝着杨宇轩的病房跑去。
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杨宇轩坐在病床上,姐姐杨薇正站在病床边贴心的催着他喝药,江云生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