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劈头盖脸砸下，余心死死扣住江云生下滑的身体，涂了指甲油的猩红指尖几乎掐进他后颈皮肉："云生！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别墅感应门悄然滑开，暖黄的光如潮水漫出，将杨宇轩握黑伞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悲鸣色彩。
当他看见余心搭在江云生肩头的手，雨伞"啪嗒"坠地，伞骨在积水里划出细小涟漪。
他转身踉跄着冲进雨幕，黑色风衣在雨雾中翻飞，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潮湿的回忆。
江云生猛地挣脱束缚，却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摔跪在地。
掌心擦过粗糙地面，血腥味混着雨水冲进鼻腔。
他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别墅狂奔，嘶吼被暴雨吞噬："宇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感应门闭合瞬间，他的指尖被狠狠夹住，而屋内传来的瓷器碎裂声，让他的心狠狠抽搐。
"江云生！你疯了么？你起来啊！"余心追上来揪住他衣领，"我陪你这么多年，比不上刚刚那个只会装可怜的男小三？"
"滚，余心，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江云生转身时，眼底布满血丝，后背伤口崩开，血水顺着裤管往下淌。
他甩开余心的手，跌跌撞撞冲进玄关。
杨宇轩背对着他站在阴影里，脚边锋利的瓷片映出他微微颤抖的身影。
"我和她没关系，我来是想告诉你..."江云生沙哑开口，却被冷笑打断。
"够了！"杨宇轩猛然转身，眼角泪痕未干，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江院长，你的戏演得真好。"他弯腰拾起瓷片，利刃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在地，"当初说爱我的是你，现在让我痛的也是你。"
"别伤害自己！"江云生眼眶通红，心脏像被揪住般疼痛。他想上前，却被对方举起的瓷片逼停，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求着他不要再伤害自己。
杨宇轩声音平静得可怕：
"从今天起，江云生，我们两清。明天我会搬走，不会再要你的任何东西。"
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江云生顿感眼前一片漆黑。
门外，余心的脚步声混着雨声由远及近，彻底浇灭最后一丝希望。
江云生跌坐在瓷片堆里，颤抖着捡起一块碎片，深深扎进掌心。
鲜血顺着纹路渗进地板，他将染血的手抵在额前，声音破碎："我推掉工作，签了离婚协议，连股份都..."
余心伸手要拉他，却被狠狠甩开。
江云生攥着带血的瓷片起身，抬头望向楼梯转角，杨宇轩的背影仿佛还停留在那里。
掌心的疼痛愈发清晰，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声混着雨声回荡在空荡的院子里。
带血的瓷片掉进积水，荡碎了倒映的月光，才明白有些裂痕，终究无法弥补。
杨宇轩跌坐在门后，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下滑。
他蜷起膝盖埋头痛哭，泪水混着掌心的血滴在手背上，灼得生疼。
哭声在空房间里回荡，从撕心裂肺渐渐变成微弱的抽噎。
不知何时雨停了，清冷月光将他蜷缩的身影拉得很长，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杨宇轩带着血丝的眼睛还浸着泪，颤抖着转动门把手。
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跌跌撞撞冲下楼，心底还存着一丝侥幸。
一楼昏黄的灯光下，余心正扶着半跪的江云生，他苍白的脸靠在她肩头，血水混着雨水滴落在地。
杨宇轩脚步顿住，别过脸时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宇轩...求你..."江云生挣扎着伸手，却又重重跪倒，染血的手指颤抖着，"原谅我...我心好痛..."杨宇轩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我宁愿从未认识你。我有多爱你，如今就有多恨你。"
这句话让江云生的最后一丝力气消散，他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江云生膝盖重重砸在满地瓷片上，清脆的碎裂声混着他气若游丝的呢喃：
"对不起，宇轩...我欠你的还是还不清..."
身体向前倾倒时，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楼梯转角，那里还留着杨宇轩离去的残影。
余心的尖叫刺破死寂，她跌跌撞撞扑过来，慌乱中手机差点脱手。
指尖即将按下急救号码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江云生不知哪来的力气，侧身将她的手死死按在瓷片堆里，锋利的碎片割破皮肤，血珠顺着交叠的手指缓缓流下。
"别...叫救护车..."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瞳孔里的光正在迅速消散，"让我...就这样..."余心望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想起他曾在某医科大学交流会上说过，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
此刻他却放弃求生，只为了不再给杨宇轩添一丝困扰。
"云生，你怎么这么傻？"余心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江云生浸透雨水的西装，用力推搡着他摇晃的肩膀。
"非要把自己折腾到这步田地吗？"她半跪在地，膝盖硌着尖锐的瓷片也浑然不觉，双臂吃力地环住他的腰，试图将人从冰冷的地面拽起。
可江云生像被抽走骨头般绵软，沉重的身躯不断下滑，反倒将她也带得踉跄，两人差点再次跌坐在满地狼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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