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杨宇轩颤抖着抓过皱巴巴的衬衫,纽扣还未系好就踉跄着要追出去。
陆晨宇却突然从身后拽住他的手腕,指节用力的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已经看到我们刚刚发生什么了,他已经走了。"陆晨宇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宇轩,昨晚带你来酒店是我不对,但是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没有回头路了。"
话音未落,一件深灰色外套裹挟着酒气迎面砸来。
杨宇轩赤红着眼,脖颈青筋暴起,眼泪直流的嘶吼:"闭嘴!滚,我让你滚!我恨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空荡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混着陆晨宇沉默着退出房门时,身后传来的衣物摩擦声,在满地狼藉里碎成尖锐的刺。
杨宇轩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凌乱不堪的房间。
皱巴巴的床单扭曲成团,散落的酒瓶横七竖八。
他颤抖的双手狠狠揪住头发,喉间溢出崩溃的呜咽。
突然,他松开手,用力甩了自己几巴掌,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格外刺耳。
昨夜不堪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他抬起腿狠狠踹向床边,木质床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应声跌落,在地板上摔成晶莹的碎片。
失控的力道让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所有的痛苦、悔恨与不甘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他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混着浓重的酒气,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指尖突然触到冰冷锐利的异物,杨宇轩低头,发现手边躺着一片玻璃杯碎裂后的残片。
月光映在锯齿状的玻璃边缘,泛着森冷的银光,恰似江云生转身时眼底凝结的寒霜。
"我错了云生,对不起......"他蜷缩着跪在满地狼藉中,声音破碎得如同散落的瓷片,"是我辜负了你。昨天我懦弱地丢下你,违背了所有承诺......"
玻璃锋利的棱角深深陷进掌心,温热的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皱巴巴的床单上晕开深色的花,"我已经脏了,你怎么可能原谅我......"
他颤抖着握紧玻璃碎片,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早已支离破碎的誓言。
杨宇轩攥着玻璃碎片的指尖即将发力时,走廊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砰"地被推开,一道高瘦的身影裹挟着寒气闯入,那人手里随意抓着的外套下摆还在微微晃动。
身影穿过满地狼藉的房间,在他面前蹲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扣住他颤抖的手腕。
"停下。"带着体温的手掌覆上来,轻轻抽走锋利的玻璃碎片,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别伤害自己,宇轩!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再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
杨宇轩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江云生苍白却坚定的面容逐渐清晰。
所有的委屈、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崩溃地扑进对方怀中,肩膀剧烈抽搐,沙哑的哭声混着哽咽在寂静的房间回荡,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那熟悉的衣襟,仿佛要将破碎的安全感重新攥紧。
杨宇轩瘫坐在满地狼藉中,泪痕交错的脸上还沾着细碎的玻璃碴,声音破碎得叫声音都含糊不清:
"我脏了,云生......"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不敢与眼前人对视,"我已经不干净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江云生喉头猛地发紧,喉结滚动两下,没有半分犹豫,一把将蜷缩的人狠狠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紧绷,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着杨宇轩凌乱的发顶,感受着怀中剧烈的战栗:
"别说傻话。"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是我没用,是我没能在父亲威胁时护住你,才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恐惧......"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带着懊悔与自责,"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在绝望中买醉,才会......"
话音戛然而止,江云生缓缓松开手臂,修长而带着伤口的手指轻轻搭上杨宇轩颤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熨帖着那颗破碎的心:
"宇轩,我们回家。"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这个承诺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只是,还未冷静片刻……
杨宇轩撑着桌沿起身时,余光不经意扫过地板。
皱成一团的衣物和散落的包装盒刺得他眼眶发烫,记忆又瞬间翻涌而出。
“江云生,我已经脏了!”他对着面前的男人嘶吼,声音因情绪崩溃而颤抖。
他用力推着对方,把人狠狠推向身后的柜子,柜门撞出沉闷的声响。
“我求你,”他抓起手边的杯子砸向地面,玻璃碎裂的脆响中,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别再把怜悯施舍给我!你滚!滚!”
江云生被他推得踉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目光里带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