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发滂沱，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扭曲了窗外的霓虹光影。
杨宇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压抑的呜咽混着气音，震得江云生心脏发疼。
他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巾，却被杨宇轩一把攥住手腕。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杨宇轩的指甲深深掐进江云生皮肉，“明明我都已经……”话音被新一轮的哽咽截断，他突然抓住江云生的衣领，将脸深深埋进对方颈窝。
江云生浑身僵住，他强迫自己抬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杨宇轩的脊背安抚：
“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掌心传来的颤抖却在诉说着，这个伤口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我刚刚推开你，是怕你嫌弃我。”杨宇轩突然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不敢看你，不敢听你说爱我，因为我满心都是自己作出来的龌龊和懦弱……”
“住口！”江云生猛地单手扣住杨宇轩的后脑，滚烫的吻落在对方颤抖的唇上。
这个吻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他额头抵着杨宇轩，气息灼热：“你以为我爱的是完美无缺的假象？我要的是即使伤痕累累也敢奔向我的你。”
窗外惊雷炸响，杨宇轩在闪电照亮的瞬间，看清了江云生眼底翻涌的疼惜与偏执。
他突然伸手勾住对方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过去，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溺毙在这个窒息的拥抱里。
而江云生早已将他圈在怀里，像守护最后一簇火苗般，固执地吞咽着他所有的眼泪。
雷声渐渐远去，屋内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喘息。
杨宇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江云生衬衫的下摆，布料早已被泪水浸得发皱。
江云生指尖轻颤，小心翼翼拭去杨宇轩脸颊的泪痕，指腹扫过泛红的眼眶时，对方突然哑声开口："如果我说...我还是会害怕？"
"怕什么？认识我这么久，还信不过我？笨蛋。"
江云生下巴抵着他发顶，声音裹着融融暖意。
杨宇轩的声音越说越轻："怕陆晨宇再来找麻烦，怕你哪天清醒过来后悔..."他垂下眼睫，"更怕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
话音未落，江云生已经低头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红色绒盒。
盒盖弹开时发出"咔嗒"轻响，一枚钻戒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
"这本来是准备在家宴上给你的。"他取出戒指，轻轻握住杨宇轩的手，"宇轩，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杨宇轩猛地抬头，手腕仿佛被烫到般微微发颤。江云生将戒指按在交叠的掌心，眼眶泛红却笑着说：
"我不怕重新开始，但我怕失去你。几年前能重逢，就说明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不知何时雨停了，月光透进窗棂。杨宇轩低头看着戒指，破涕为笑，鼻音浓重地扑进他怀里：
"说好了，我答应了你，可不许反悔。"
江云生紧紧搂着他，在额头落下一吻："求之不得。"
黑暗中，相握的双手缓缓收紧，仿佛握住了余生的希望。
江云生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指腹托着杨宇轩的手腕，将戒指缓缓推进无名指根部。
金属环圈贴合皮肤的瞬间，他低头吻过那道微微发红的指节，呼吸扫过皮肤时带起细密的战栗。
"我的余生只有一个愿望。"
他握住杨宇轩的手，声音坚定而温柔:
"能看着你每天醒来都能笑着迎接太阳，难过时可以毫无顾忌地捶打我，想往前冲的时候，永远知道身后有堵不会倒的墙。就足矣。"
话音未落，杨宇轩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肩膀不受控制地起伏。
滚烫的泪水砸在交握的手背上，打湿了江云生虎口处的皮肤。
他没有开口安慰，只是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任由对方把积攒的委屈都哭进自己肩头。
江云生搂着不住颤抖的杨宇轩，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脊背安抚。
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可他却觉得这一刻的重量格外珍贵。
良久，杨宇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沙哑得厉害：“江云生，我何德何能……”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
江云生用拇指抹去他脸颊的泪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这是前几天我列的‘护宇轩周全计划’，到我们未来五年的生活规划，都写在上面了。”
“啊？云生你？”
杨宇轩愣了愣，接过纸张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跃入眼帘。
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杨宇轩的喜好，还细心标注了他爱吃的菜、喜欢的花，甚至连每天提醒他按时吃饭的闹钟设置都写得清清楚楚。看到最后，一行小字让他呼吸停滞……
“每年纪念日，都要给宇轩准备特别的礼物，带他去想去的地方。”。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准备。”江云生握住他拿着纸的手，“准备一个没有不安和恐惧的未来。明天，我们就去见律师，把我的财产转到我们共同名下。因为我觉得当初签的意定监护人协议还不够。”
“你疯了！我不要你这样。”
杨宇轩瞪大眼睛，想要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我很清醒。”江云生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装的全是你，我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你的。”
窗外不知何时升起了星星，点点微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得那枚戒指愈发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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