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轩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戒指,滚烫的泪水接连砸落在金属表面,泛起细碎的涟漪。
过去两年与江云生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那个记忆里永远阳光灿烂的少年,如今却被苦涩的过往层层包裹,无法挣脱。
“云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个礼物…”
杨宇轩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笨蛋,和我还客气什么?走吧,别打扰到其他客人。”
江云生轻声说道,伸手搀扶住杨宇轩。
然而,两人还未迈出房门,杨宇轩敏锐地捕捉到一道闪光。
门口处,一名男子正举着相机,对着他们疯狂拍摄。
杨宇轩猛然转头,与江云生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慌:
“糟了,都被拍下来了!不行,绝对不行!要是因为我让云生陷入舆论风波,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用力挣脱江云生的扶持,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偷拍者:
“谁让你拍的!把相机交出来!交出来!”
此刻的杨宇轩仿佛爆发了无穷的力量,狠狠将对方扑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拽住相机。
“放手!你管我受谁指使!”偷拍者一边挣扎,一边死死护住相机。
“不行!这些照片绝对不能流传出去!给我!”
杨宇轩急红了眼,一手用力掰着对方的手腕,情急之下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手腕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吃痛之下松开了手,相机“砰”地摔在地上。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陆晨宇,还是余心?”
杨宇轩近乎失控地嘶吼着,踉跄着要去捡起相机删除照片。
恼羞成怒的偷拍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猛地刺向杨宇轩。千钧一发之际,江云生大喊:
“小心!宇轩!”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杨宇轩猛地推开,用自己的手掌生生抵住了那把锋利的刀尖,只差一公分,刀刃就将直插心脏了。
鲜血顺着江云生苍白的指缝汩汩渗出,在米白色地毯上绽开。
杨宇轩看着那把没入掌心的匕首,耳畔嗡鸣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凝固。
偷拍者见闯下大祸,丢下凶器转身欲逃,却被闻声赶来的保安当场制服并且报了警,相机也被警察一并带走,作为偷拍的证据。
配合着警察做了笔录之后……
"云生!"杨宇轩颤抖着扯下领带,死死按住江云生不断渗血的伤口。
江云生额角冷汗涔涔,仍强撑着露出微笑:"别慌,我没事..."话音未落,杨宇轩早已经急的手足无措了。
“对不起云生,是我的冲动害了你。”
杨宇轩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自责。想到江云生作为医生,这双手承载着无数患者的希望,如今却因自己受伤,他只觉得满心愧疚。
江云生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微微凸起,硬是将钻心的疼痛咽回肚里。
他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没事,别担心。没大碍的。”
说着,扶着床沿缓缓起身。杨宇轩立刻上前,稳稳托住他的手腕,生怕他摔倒。
两人慢慢走出酒店。
夜晚的凉风袭来,杨宇轩望着江云生渗血的手,神色担忧: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让专业的医生处理。”
江云生却摆了摆手,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我自己就是医生,回家找药箱包扎就行。没关系的。”
“可...”杨宇轩还想劝说,江云生已经用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真的没关系。先回家吧,我实在太累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江云生转身接起电话,简短说了几句便匆忙挂断,神色凝重:
“宇轩,你先回家休息,我还有工作得处理。等会助理会安排人送你。”
杨宇轩连连摇头,满脸不放心。
但江云生执意将他推进刚到的车里,轻轻拍了拍车门:
“回去吧,等我忙完就回家。听话。”
直到车子驶远,他才松了口气。
“嘶!”
江云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用力甩了甩受伤的手。
他解开领带,暗红的鲜血顺着掌心的伤口不断滴落,在手背上蜿蜒成可怖的痕迹。
这时,助理匆匆开车赶来,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江院长,这是怎么回事?您的手...”
“先送我去医院。”
江云生按住伤口,强忍着疼痛说道。
助理不敢耽搁,连忙扶着他上了车。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每隔几秒就往副驾驶瞥一眼。
江云生斜靠在真皮座椅上,苍白的脸色与额角细密的冷汗形成鲜明对比,往日总是从容的眉眼此刻紧紧皱起,下颌线绷得笔直。
那只受伤的手无力地搭在腿上,即便隔着缠绕的领带,仍能看到血渍正缓缓渗开,随着车子行驶,指尖还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逐渐收拢,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与不满:
"江院长,是不是又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焦虑,"自从您认识他,三天两头就出事,他就像......像个灾星似的。"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下,助理转头看向副驾,目光扫过江云生染血的手和苍白的脸色,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那么多人仰慕您,追在您身后的人能排几条街,您怎么就......"
话没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江云生的脸色刹那间阴沉如铁,染血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不耐烦的扯松已经歪斜的领带,喉结滚动间溢出的声线冷得能刮出冰碴:
"开车时候眼睛要盯着路。"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叩在座椅上,"我的私事还轮不到旁人置喙,记住,杨宇轩他是我的人,轮不到谁在背后嚼舌根。"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