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在急诊大楼前停稳,江云生就用力推开了车门。
助理急忙下车想要搀扶,却被他侧身避开。
夜色中,江云生染血的袖口在路灯下格外刺眼,他扶着车身站稳,声音里带着夹杂愤怒的冷意:"不用管我,你先回去。"
助理张了张嘴,看着江云生苍白却紧绷的侧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是自己方才在车上的多嘴惹恼了院长,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目送江云生独自走进急诊大厅,玻璃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欲言又止的目光。
急诊室内,江云生捂着受伤的手走了进来。
原本还拿着手机交流的护士们,瞥见院长的身影,慌忙将手机塞回兜里。
平日里院长总爱突击检查,大家下意识就以为这次又是来查岗的。
"麻烦看看我的手。"
江云生摊开受伤的手掌。
护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取来治疗盘,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急诊室内,江云生捂着受伤的手走了进来。原本还拿着手机交流的护士们,瞥见院长的身影,慌忙将手机塞回兜里。平日里院长总爱突击检查,大家下意识就以为这次又是来查岗的。
"麻烦看看我的手。"江云生摊开受伤的手掌。护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取来治疗盘,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没一会,另一名护士小跑着喊来了急诊科的王医生。
王医生戴着听诊器匆匆赶来,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专业的审视。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江云生的手,轻轻活动关节,又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伤口深处,眉头越皱越紧。
“院长你这手怎么弄得?差点就伤到经脉了。”王医生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这么深的伤口,得亏没伤到要害。”
江云生别过脸,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重重叹了口气,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诊疗床的金属栏杆。
清洗伤口时,碘伏的刺痛让江云生的指尖微微发颤。
王医生拿着棉球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让伤口泛起一阵钻心的疼。
等到涂抹药膏、开始包扎,医用绷带每缠绕一圈,那种酸胀感就加重一分。
江云生紧咬着牙关,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
包扎到最后一圈时,走廊传来急促的皮鞋声。
副院长推门而入,手里还攥着沾了咖啡渍的会议记录:"江院!总算看到您了,下午时候您电话也打不通,卫健委的紧急会议改到明天四点,您看……咦,你这手咋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江云生缠着纱布的右手,喉结动了动,"要不明天我替您去?"
江云生扯下颈后敷着的冰袋,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
湿透的后颈在空调风里泛起凉意,他望着窗外被暴雨冲刷的梧桐树,突然轻笑一声:
"老李,你见过院长当逃兵的吗?我今天确实有点私事忙忘了。"
染着血渍的衬衫下摆被他随意掖进西裤,像在极力掩饰受伤后留下的痕迹。
左手灵活地滑动手机,快速浏览完未读信息后,江云生直接拨通了助理电话:
"帮我把明天的日程空出两小时,我要去办件事。"
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安排一场普通会议。
"好的,院长。"助理的回应带着明显的惊讶。
隔着听筒,江云生都能想象对方瞪大的双眼,向来将日程排得滴水不漏的院长,竟主动要求空出时间。
等对方话音落下,他利落地挂断电话,转头看向站在诊室门口欲言又止的副院长和护士们。
"你们都去忙吧。"
江云生摆了摆手,裹着纱布的右手垂在身侧,仿佛那处的疼痛不值一提。
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时,他的外套下摆空调风里轻轻晃动,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背影。
身后急诊室传来的嘈杂声逐渐被抛在身后,唯有自己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
推开院长办公室的瞬间,月光透过玻璃窗斜斜洒落。
这波澜四起的一天,最终化作一道长长的影子,静静地投射在地面上。
江云生坐回那张深棕色的办公桌后,按下笔记本电脑的开机键。
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裹着纱布的右手笨拙地悬在键盘上方,时不时因牵动伤口而微微发颤。
左手不自觉地扶着额心,指尖轻轻揉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染血的衬衫袖口投下交错的暗影。
办公室里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鸣与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晨光悄然漫进办公室,将电脑屏幕映得发白。
江云生猛地惊醒,酸涩的眼尾还沾着困意,右手下意识去揉眼睛,却扯动了缠着纱布的伤口。
他这才发现自己歪着脑袋倒在桌面上,脸颊压出深深的褶皱,昨夜查看的危重病人病历散落四周,红笔批注的"密切观察"字样被口水晕开了边角。
空调不知何时停了,晨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肩头织就细密的金网。
“我怎么睡着了,不知道宇轩昨夜回去后睡得如何?”江云生嘟囔着坐直身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他摸索到手机时,屏幕上跳出三条未读消息,全是杨宇轩发来的。
凌晨两点的“伤口还疼吗”,字句带着未眠的牵挂,四点的“下雨了记得关窗”,透着笨拙又细致的关怀,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前的“早餐给你放微波炉了,我再睡一会,你回来记得吃”,文字末尾还缀着个蔫头耷脑的小表情。
指腹悬在通话键上方良久,他最终按下视频通话。
画面亮起的瞬间,杨宇轩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睡衣领口歪向一边,眼底还残留着没睡醒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