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进车窗,我第三次瞥向驾驶座上的张真源。暖黄路灯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昭示着主人不同寻常的紧张。
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时代少年团的新歌,副歌部分本该是他的高音solo,此刻却换了人声。我捏紧膝头的帆布包带子,刺绣的"Z"字纹路硌着掌心。这是我们结婚时他亲手绣的应援物,针脚歪斜得可爱。
"今天录音棚临时有安排?"我终于忍不住开口。结婚纪念日当天加班到深夜,这不像张真源的作风。后视镜里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喉结上下滚动:"嗯...有个重要环节要补录。"
黑色SUV拐进熟悉的小路,我怔怔望着窗外婆娑树影。梧桐叶沙沙作响,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倒像是......我忽然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路灯尽头赫然立着巴蜀中学的牌匾,保安亭亮着暖融融的光。
"张真源你......"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我这才发现他穿着校服外套。月光淌过少年时代他总爱卷起的袖口,此刻规规矩矩扣着蓝白相间的纽扣。
后备箱弹开的瞬间,千万颗LED星子腾空而起。他单肩背着吉他跳下车,指尖还沾着录音室带出来的铅笔灰。"同学,教导主任说天台有人违纪。"他歪头笑得狡黠,伸手时露出腕间红绳——是我们用第一次通告费在庙里求的同心结。
旧教学楼栏杆缠满爬山虎,他蹲在当年刻过字的墙角调试音箱。我摸着斑驳的"ZY♡"刻痕,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吉他翻进舞蹈教室。月光在琴弦上碎成银河,少年把告白藏在《心桥》的变调里。
"这首没发过。"我按住他拨弦的手。夜风掀起乐谱一角,铅笔标注的日期是去年深秋——我在剧组发烧住院那晚。他低头蹭了蹭我鼻尖,呼吸间薄荷糖清凉:"你打点滴时哼的旋律,我重新编了曲。"
无人机群忽然掠过天台,在夜幕拼出巨大的婚纱剪影。那件拖尾缀满水晶的嫁衣此刻正躺在家里衣帽间,而穿着校服的张真源单膝跪在星空下,戒指盒里躺着两枚徽章。是高中时弄丢的那对,背面新刻着"My Permanent Audience"。
"这次不会让你等彩排了。"他声音发颤,指尖却稳稳为我戴上徽章。远处传来钟楼整点报时,十年前他在这里等我下晚自习,十年后月光依旧落在他睫毛上,凝成细碎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