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蓝光键盘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祐禾盯着数据恢复进度条,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烧毁的U盘残骸泡在物证盒里,焦黑外壳上“2003.7.22”的标签几乎碳化。李晗嚼着口香糖敲回车键:
李晗防火墙破了,但文件加了动态密码——需要特定时间点的生物特征验证。
屏幕突然弹出警告框,泛黄的文档封面一闪而过:“北江市精神类药物监管漏洞调查报告”。日期栏的数字让祐禾瞳孔骤缩——2003年7月22日,正是沈翊父亲当年追查的案子最终归档日。
实习生沈老师醒了!
实习生冲进机房喊了一嗓子,祐禾撞翻椅子就往急诊室跑,差点被走廊里运送尸体的推车绊倒。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沈翊的手背还粘着输液胶布,指尖却已经在速写本上勾线。听到门响,他笔尖未停:
沈翊U盘里是当年被删除的证人问询录像,密码关联我父亲的警号。
祐禾夺过他的炭笔:
林祐禾刚拔呼吸机就搞刑侦,沈老师是打算竞争医闹头条?
苍白的唇角扯出极淡的笑,他摸出枕下的老照片。画面上穿小飞象雨靴的小女孩正踮脚偷翻少年沈翊的画箱,马尾辫上别的蝴蝶发卡缺了半片翅膀。
沈翊当年往院长信箱塞举报信的小侦探
他轻咳着将照片推过去,
沈翊现在学会直接踹门了。
照片背面贴着物证标签,报案记录显示2003年7月22日,有匿名电话举报康宁疗养院违规用药,录音里童声磕绊却坚定:
林祐禾穿白大褂的叔叔给王爷爷打针,针管藏在饼干盒里!
物证科的气密门缓缓开启,李晗戴着防毒面具冲他们挥手:
李晗数据还原成功了,但视频人脸被马赛克处理过——沈老师快看看这个!
监控画面里,穿护士服的女人正将药瓶标签浸泡在酒精里,侧脸轮廓逐渐清晰。祐禾突然抓起沈翊的速写本:
林祐禾林悦!三年前失踪的护士长!
沈翊的炭笔在女人耳后点了点:
沈翊她戴的工牌编号是院长直系亲属专用号段。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2016年4月15日23:47,正是康宁火灾前七十二小时。
沈翊查查这个时间段的急诊记录。
他转头吩咐李晗,却见祐禾已经拨通市精神卫生中心电话:
林祐禾请调取2016年4月16日凌晨所有阿普唑仑处方单,患者姓名王凯。
地下室的白板被线索照片贴满,祐禾咬着吸管盯住药品清单:
林祐禾火灾当晚,王凯被注射超量镇静剂后送进院长室,但监控显示他半小时后自行离开了?
沈翊不是自行离开。
沈翊将放大镜按在截图某处,
沈翊轮椅扶手上有捆绑痕迹,地面水渍反光能看到推车人的手套——医用级乳胶,左手虎口有缝合疤痕。
保温杯突然被塞进他手里,祐禾拧着眉毛晃了晃温度计:
林祐禾三十九度二还当人体显微镜,沈老师是怕嫌疑人不知道警方开挂了?
他仰头吞下退烧药,喉结滚动时牵扯到手背针头:
沈翊当年有个小尾巴,发烧三十九度还跟踪嫌疑人到垃圾场……
物证科的门被猛力推开,杜城拎着档案袋冷笑:
杜城你俩能不能有一次按流程交报告?
袋口滑落的照片上,康宁院长与市精神卫生中心采购主任的合影背景里,堆着印有境外药企标志的纸箱。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祐禾靠着长椅打盹,膝盖上摊着沈翊的外套。衣领内侧缝着的旧照片被夜灯镀上暖光,少年沈翊的画板上隐约能见“康宁”二字,又被小女孩涂鸦的怪兽爪子盖住。
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鸣响,她惊醒时正对上沈翊清明的眼睛。他指尖夹着张CT片,2016年的诊断报告被荧光笔圈出重点:“海马体萎缩导致记忆混乱——患者无法作为有效证人”。
沈翊王凯当年不是真疯
他将CT片对着灯光,
沈翊是药物成瘾造成的脑损伤。
警报器毫无预兆地炸响,技术科来电显示数据核心遭到入侵。祐禾抓起外套冲出门,没听见身后那句低语:
沈翊那个小尾巴当年要是没跟丢垃圾车,或许能早十年破案……
晨雾漫进窗户时,沈翊拔掉输液管,在速写本上画出关键线索——照片里境外药箱的编码被等比放大,角落标注着某跨国制药公司三年前被吊销的许可证号。
物证科的打印机吞吐着最新报告,祐禾倚在门边读最后一行结论:
林祐禾康宁疗养院涉嫌非法药物试验,与2003年悬案受害人体内残留成分一致。
沈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翊举报信里的针管描述,和当年小侦探偷拍的物证照片拍摄角度误差不超过五度。
她转身时撞翻物证架,被他伸手揽住后腰。退烧贴的薄荷味混着消毒水气息扑在鼻尖,他晃了晃手机里刚恢复的童年录像:
沈翊袭警未遂的案底,用这个交换销案?
画面里的小女孩正举着玩具相机对少年沈翊拍照,雨靴上溅满泥点,声画同步录下清脆的童声:
林祐禾警察哥哥,他们往饼干里藏针管!
晨光穿透云层,技术科传来新消息——境外药企前高管昨夜入境,航班落地时间与数据遭袭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