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混蛋！”是秦寰玉的声音。

　　中秋已过，应着大乾孝道，秦寰月没有着急回别院。可外头吵吵嚷嚷，让她无心专注于她的商业大计。她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缝向外望去。院子里，秦寰玉正怒气冲冲地对着几个下人发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整个院子掀翻。“这又是谁招惹五姐姐了？”

　　姜嬷嬷低着头，假装忙着洒扫：“奴婢不知。”老乡的亲戚传了信来，秦老爷已经携家眷居家迁走了，可南羽却来了不少人调查秦寰月的事儿，连县太爷都已经惊动了。

　　只怕她们做下的龌龊之事迟早会被发现，姜嬷嬷阴森森地看了看秦寰月的背影。若是被人查出自己和南羽秦老爷合谋做的事，以秦大人的位高权重，只怕判个流放都是轻的。

　　她得尽快给自己找个出路。

　　姜嬷嬷神思不属，乐心却摆着樱桃煎乐颠颠地跑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了？是秦寰玉的声音吗？”秦寰月放下手中的毛笔。

　　乐心笑嘻嘻地端着樱桃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笑容：“小姐，外头五小姐又在发脾气了，听说是几个下人办事不力，惹得她大动肝火呢。”

　　秦寰月微微蹙眉，秦寰玉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平日里虽然骄纵，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控。哪怕秦寰玉对她这个六妹妹如此厌恶，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礼数周全是大家女子自小的修养

　　摇了摇头，不对劲，“乐心，你去打听一下，近日府中内外可有大事发生？”秦寰月轻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乐心点了点头，将樱桃煎放在桌上，转身跑了出去。秦寰月则重新坐回桌前，目光落在账本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的心思早已被外头的吵闹声搅得纷乱不堪。

　　姜嬷嬷站在一旁，低着头，手中的擦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花瓶，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秦寰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她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南羽的调查让她只觉得如头悬巨剑。

　　若是秦老爷的事情败露，她这个帮凶自然也难逃一劫。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主君那里出了什么事儿？”姜嬷嬷忽然开口，带着显而易见得试探。

　　陆嘉学说她演戏的功夫一般，如今看看姜嬷嬷，这做贼心虚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模样，可是再显眼不过。

　　秦寰月微微勾唇，双手环胸，“哦～姜嬷嬷觉得我父亲会出什么事儿？”

　　姜嬷嬷被秦寰月这一反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手中的擦布不自觉地攥紧，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她干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虚：“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随口一问，主君一向行事稳妥，能出什么事呢？”

　　秦寰月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缓步走到姜嬷嬷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她的唇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冷意。

　　“嬷嬷，”秦寰月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嬷嬷，你在南羽就开始伺候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若是你知道什么，不妨直说。毕竟，我出了什么事，你这个贴身嬷嬷能捞着什么好呢？是吧～”

　　姜嬷嬷的身子微微一颤，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低下头，避开秦寰月的目光，声音有些发抖：“小姐……奴婢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绝无他意。”

　　秦寰月盯着她，心中冷笑。姜嬷嬷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她心里有鬼，而且这鬼还不小。或许便是与她的身世有关，毕竟她这个秦家六姑娘便是从姜嬷嬷口中得到确定的。

　　可是这段时间，陆嘉学明里暗里的试探，让她对这六姑娘的身份却更多了怀疑，反倒是那些让人莫名熟悉的感觉让她总是心头酸涩，或许…她真是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