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虞伴着91.7MHz的收音电台在洗笔筒里清洗着画笔。傍晚画室的玻璃窗蒙着水雾,她用手指划开一道,看见经管楼三层亮着熟悉的方形光斑,那是证券小组活动室的窗户。
收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今日运势说,处女座会遇到命中注定的...” 突然插进的金融广播盖过了后半句,星座分析变成了女广播正在分析创业板指数。林无虞笑着往调频钮拍了两下,两个电台的声音竟奇妙地重叠起来。
“...K线呈猎户座走势...”
“...要抓住流星般的机会...”
林无虞无奈蘸取群青色往画布上涂抹,忽然想起马嘉祺上周说的“金融星座论”。画笔悬在空中的时候,手机震动声刚好响起。
[计算器熊猫]:在画室?
[蓝章鱼]:某位同学又忘锁活动室了?
[计算器熊猫]:你窗边那盏台灯...好像在闪摩斯密码
林无虞倏地转头,对面楼里的身影正在窗前举着激光笔。绿色光点在天花板游走,最后停在她未完成的星空幕布上,那是证券小组这次周年庆要用的舞台背景。
“幼稚。”她也摸出激光笔对准对面,却在对方窗户上描出只啃三明治的熊猫。两个光点隔着五十米夜空追逐,最后拼成歪扭的爱心,被路过的保安手电筒光柱打散。
第二天一早,林无虞抱着幕布卷轴撞开证券小组活动室的门。晨光穿过她发间的蓝挑染,在马嘉祺的财务报表上投下孔雀石光斑。马嘉祺举起保温杯,杯旁边是他昨夜通宵做的星空投影方案。
林无虞突然凑近,马嘉祺闻到了她围巾上的青柠香混着油画膏气息。
“这里,”她指尖点着方案里的金牛座,“换成你们社团历年的绩优股代码,怎么样?”指尖游走时,林无虞腕间没弄干净的鸢尾花水彩擦过马嘉祺的袖口,在棉质衬衫上留下极淡的蓝紫色。
正午的社团教室摇身一变变成奇幻工坊。马嘉祺调试着全息投影仪,看林无虞踩着梯子把财务报表剪成星船贴在幕布上。
“小心!”晃动的梯子被马嘉祺稳稳扶住。他看见她帆布鞋侧面画着流泪的股票小人,正是招新时自己收集的那张便利贴图案。
“你为什么...”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收音机突然自动播放,混合着晨间财经和昨夜星座运势的残响:
“...今日幸运色雾蓝...”
“...建议增持传媒板块...”
林无虞的画笔停在半空,颜料滴在马嘉祺的袖扣上,晕开成小小的色团。放在桌上的两个手机同时收到消息亮屏,他们才发现对方屏保不知何时都换成了错频电台的截图——91.7MHz的星座运势与财经广播重叠的瞬间。
傍晚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无虞正蹲在活动室门口给幕布穿雨衣,马嘉祺的白衬衫突然罩在她的头顶,“小心淋湿。”
马嘉祺的手指隔着塑料布触到林无虞包扎的指尖,那是上周裁画布时不小心受的伤。
“你的‘小心愿’...”马嘉祺忽然开口,雨声吞掉后半句。他指的是林无虞总在星空角落藏着的愿望便签。
林无虞掀起塑料布一角摸出手机,“我希望...” 远处惊雷炸响,她的声音化作他掌心的震动——手机弹出她的消息:
[蓝章鱼]:希望有人看懂我的星空密码
雨帘中,马嘉祺按亮手机屏幕,林无虞看见他锁骨处的银链坠着计算器钥匙扣,按键表面刻着极小的“100%”。
后来周年庆那夜,星空幕布亮起整个礼堂,所有人都惊叹传媒股代码组成的仙女座。只有他们知道,某片星云里藏着用荧光笔写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
“章鱼蓝=熊猫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