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缀满枝头的四月末,林无虞在画室窗台发现个奇怪的铁盒子。黄铜支架托着玻璃转盘,表盘写着“早餐遇见次”“画室停留时间”等字样,指针正卡在“高危”区域。
林无虞摆弄半天不知道盒子究竟有什么含义,于是给马嘉祺拍了张盒子照,并配文“你们金融系的新玩具?”
不一会马嘉祺就抱着资料冲进画室了,好巧不巧铁盒这时突然发出音乐声。马嘉祺手忙脚乱按着复位键,白衬衫后背洇出汗迹:“这是...是记录仪...”
林无虞突然掀开底座贴纸,露出手写的“林无虞出没记录仪3.0”,最新记录停留在上周三——她翘课去看画展的日子。
“解释一下?”她晃着沾满蓝颜料的画笔逼近。
马嘉祺被逼退到墙角,眼镜滑到鼻尖:“去年你说想看自己的校园轨迹图...”他忽然举起笔记本,屏幕上是林无虞课表与画室时间的对照记录,“根据二百多天的观察...”
林无虞踮脚在他耳边笑:“观察?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铁盒突然唱起生日歌,指针在“心跳指数”栏乱颤。马嘉祺攥着写满算式的纸,指节泛白。
蝉鸣渐响的午后,这个铁盒成了画室里的常客,林无虞还好心的给齿轮上色。
五月的暴雨不期而至,此前阳光明媚的天空,转眼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林无虞蜷在画室改毕业设计,听见铁盒发出“滴滴”声。转头看见马嘉祺浑身湿透站在门口,怀里护着牛皮纸袋。
“最后三个抹茶蛋糕。”他摘下滴水的眼镜,睫毛挂着雨珠。
林无虞咬开酥皮时尝到奶油的绵,突然发现包装纸印着旧版预算表——正是画满跳舞硬币的那张。
马嘉祺拧着衬衫下摆,忽然被塞了一只热的马克杯。杯里的枸杞茶在冒着蒸腾的热气。
“你的心跳记录器...”林无虞戳了戳他手腕上的电子表,“快爆炸了哦。”
马嘉祺低头喝茶,喉结快速滚动。铁盒突然吐出纸条,林无虞展开皱巴巴的纸——无数个“林”字组成爱心,边缘标注着跨年夜的时间。
马嘉祺突然开口,“我在想毕业展品...要不要把课程表做成星星轨迹?”
林无虞把玩着他湿透的领带:“比如?”
“用四年课表当星轨,借书记录当流星。”他眼睛映着窗外的虹,“再把监控里你丢的雨伞做成星座。”
暴雨过后的天总是黑的很快,铁盒的音乐又换了一种,开始播放起了叮咚声。马嘉祺听出是他手表记录的心跳谱成的曲子,最密集的节奏对应着林无虞每次突然靠近的瞬间。
林无虞忽然拉他跑上天台。积雨云裂开缝隙,月光淋在生锈的望远镜上。她调整镜头时,马嘉祺看见镜筒贴满荧光贴纸——全是她写的悄悄话,最新那张画着糖霜月亮:
[当马同学遇见林同学,引力会掀起星星海啸]
温软触感落在马嘉祺的嘴角。马嘉祺衣服的领口被画了串星星,此刻正随呼吸明明灭灭。
保安手电扫来时,他们躲在晾晒的星空幕布后。林无虞数着马嘉祺衬衫上的星星纽扣,听见他胸腔里真实的、未经仪器测量的轰鸣。远处钟楼传来的午夜报时声,惊飞了十八岁的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