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香氛混着碘伏气味钻入鼻腔时,Vikey睫毛颤了颤。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她手背投下光斑,静脉留置针附近的皮肤残留着被反复擦拭过的触感。
“病人左肩胛骨第四次开放性损伤,建议…”刻意压低的男声突然中断,金属打火机开合的脆响像某种警告。
Vikey望着天花板的洛可可纹路,任由镇痛泵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
这是Vein在普罗旺斯的宅子,白色石墙此刻正被爬山虎温柔绞杀,这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听见真皮沙发传来衣料摩擦声,Vein的脚步声碾过波斯地毯,雪松香盖过了血腥味。
他伸手调整她背后靠枕的角度,黑色衬衫袖口擦过她锁骨上的疤痕。
晨风掀起窗帘,Vikey在雪松香里想起手术室防弹玻璃炸裂时,这人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片。
就像此刻他衬衫下未愈的擦伤,正随着呼吸轻轻蹭着她手背。
楼梯传来急促脚步声,手下捧着染血的密封袋站在门口,Vikey瞥见里面露出半截银色储存卡。
“你要的情报。”她任由Vein将退烧贴按在自己额头。
镇痛剂开始发挥作用,Vikey陷进羽毛枕里轻笑。
昏迷时那些走马灯般的记忆并非幻觉,Vein每隔两小时为她更换冰袋,凌晨四点用棉签蘸水润她开裂的唇,晨光微曦时隔着纱布亲吻她折断的指节。
Vein的指尖在滞留针胶布边缘顿了片刻,最终落在她散在枕上的发梢。
晨光将银白发丝镀成淡金,缠绕他指节又滑落,像握不住的一缕朝雾。
“冰袋该换了。”他转身时黑色衬衫掠过她未受伤的右肩,衣料下绷带轮廓若隐若现。
新冰袋裹着亚麻布贴上后颈时,她本能瑟缩。Vein立刻撤开半寸,掌心肌肤先贴上自己颈侧试温。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镇痛泵的滴速乱了两拍。
薰衣草香突然浓郁,是他单手拆开了新鲜花束的棉绳。
带着晨露的花茎被插进床畔琉璃瓶,恰好挡住从阳台斜射进来的刺目光线。
“蜂蜜水。”玻璃杯沿轻碰她下唇,温水递到第三口时,他拇指自然拭去她唇角水渍。
当Vein俯身调整心率监测贴片时,Vikey闻到止血绷带下的雪松气息。他垂落的领带扫过她手背,真丝凉意与静脉留置针的低温截然不同。
呼吸交错间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滑落的薄毯拉高至她锁骨。
庭院突然传来风铃清响,惊起两只白鸽。Vein转头刹那,Vikey的指尖正悬在他后颈未被衬衫遮掩的疤痕上方。
晨风穿过花束,将那些未能触碰的隐秘心事,都吹落在簌簌摇曳的薰衣草紫雾里。
“等你修养好了,该和我解释解释当下的情况了。”
Vikey疲惫的闭上眼睛有些不想回答,“那得我活着才行……”
“……我不会让你死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