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的月光茶会（2.0版）

栖霞山的夜雾如轻纱般缠绕，松针散发出清苦的香气，在观景台的老石栏旁弥漫。青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树皮上的刻痕，目光悠远地望向远处景区闪烁的彩灯。那些灯光像是一簇簇发光的菌类，刺得他的眼角微微发酸。“又是地暖管道施工……”他低声嘀咕着，随手扯下一片枯黄的叶子，耳后的松针突然被风拂动，发出一阵细碎的震颤——那是素尘在温泉边点亮了鹿角上的星灯。

石桌旁，小U正熟练地往陶壶里倒入可可粉，滚水冲进去时，腾起一团焦糖色的雾气。素尘的鹿耳在发带下轻轻抖动了一下，伸手拦住她：“上次的‘岩浆特饮’差点让松鼠绝食两天。”“这次加了新配方！”少女左眼的纱布被热气熏得半透明，隐约可见蝶翼状的金纹在睫毛下忽闪。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用指尖凝聚出一滴月露，轻轻投入壶中，化作细碎的蓝光，融入茶汤。

烬的身影从枫树下浮现出来时，茶已经煮到了第三沸。他一身黑衣沾满了夜露，匕首鞘上卡着一片枫叶，仿佛刚从某个任务现场匆匆赶来。“87.3%。”他忽然开口，目光钉在壶口翻涌的紫色泡沫上。

“是糖分超标概率？”素尘挑眉问道。

“是你头顶呆毛翘起的角度。”烬的回答带着一丝调侃意味。

小U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纱布缝隙间钻出几缕磷光般的蝶须。就在这时，青霭的松针法器突然发出一声蜂鸣，他握着茶盏的手一抖，半杯苦丁茶泼洒在甲骨文日志上。“西北坡有碎石滑落，疑似爆破……”话音未落，山下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响，惊起一群寒鸦扑扇翅膀飞向夜空。

素尘的鹿角骤然亮起，蓝荧花苞在她的发间次第绽放。她起身时不小心碰翻了黏土茶杯，却见烬已经站在崖边，匕首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施工队上周埋的炸药，坐标E112°43'。”他冷静地报出一串数字，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袋里的创可贴。

“用盘根术不是更快？”青霭的木质化皮肤泛起粗糙的树皮纹路，三枚松针瞬间化作碧玉小剑悬浮在掌心。

“但你会撞断第七根电线杆。”烬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上周补路面的工人还在骂街呢。”

小U忽然将茶壶重重墩在石桌上，紫烟腾起三寸高：“喝完才能走！”她左眼的蝶纹在月光下流转，素尘分明看见有孢子从纱布边缘缓缓飘落——那是致幻鳞粉的雏形。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抓最近的茶杯。

青霭的茶盏底沉淀着未化的药片，烬的杯沿沾着荧光粉，素尘的杯口漂浮着一片枯松针。月光掠过每个人手腕的旧伤、锁骨下的刺青、后颈的条形码，最后落在陶壶嘴袅袅升腾的热气上。山下又传来一声爆破，小U突然开口：“等处理完这个，教我盘根术吧？”

青霭差点把松针剑掉进温泉里：“你连茶都煮不明白。”

“我可以把根系缠在推土机上开牵牛花。”小U一脸认真地反驳。

“不如在我的子弹里种孢子。”烬一边擦拭匕首，一边接过话茬，却被素尘塞了一满怀的蓝荧花。“先拿这些当缓冲垫。”守护者的鹿角缠绕着星灯光晕，声音柔和却不失坚定，“记得留活口植入幻象——上次被洗脑的包工头现在天天在景区捡垃圾。”

夜雾愈发浓重，松脂香混杂着可可的焦苦在山间流淌。当第一缕晨曦爬上栖霞山巅时，施工队的炸药库已被蓝紫色苔花覆盖，监控室里睡着三个嘴角含笑的值班员。他们的视网膜上，正循环播放着某间出租屋电视里的月光茶会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