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玻璃幕墙上洇开血色的光斑,安室透指尖的机械蜻蜓残片突然颤动起来。
风见裕也撞开消防通道的门时,正看到那枚银色残片在夕阳里分解成数百只纳米级飞虫,如同被惊散的磷火钻进通风管道。
“狙击点确认。”风见举着平板的手在发抖,“23层废弃办公室发现M40A5狙击枪,但……”他咽了下口水,“弹道轨迹显示子弹是从室内朝外发射的。”
松田阵平的虚影在空气中闪烁,他正用数据流缠绕着鉴识课新人的相机:“死者是联邦调查局探员小布莱克,三小时前刚入境。”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法医报告,“有趣的是,他胃里检测出组织最新研发的纳米定位胶囊——有人在他死前12小时投喂了活体追踪器。”
涩谷十字路口的霓虹灯骤然亮起,安室透的婚戒在第七次闪烁时迸出幽蓝电弧。
他弯腰拾起染血的怀表,表盘背面蚀刻的曼陀罗花纹章正在吞噬血迹:“通知零组,执行三号预案。”
警视厅地下三层的特殊作战室里,十七块曲面屏同时亮起红光。
木里熏被蜂鸣警报惊得碰翻了咖啡,褐色液体在卡尔斯·威尔逊的侧写报告上洇开诡异的笑脸。
她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加密弹窗,手指比大脑更快地敲出破译代码——死者耳后的机械残片竟与上周黑衣组织劫持的军工实验室失窃清单完全吻合。
“前辈!”她抓起手机冲向安全通道,“卡尔斯可能不是单独作案,那些纳米机械……”
“木里警官。”降谷零的声音裹挟着电梯井里的风声传来,“你现在站在鉴识课第三档案柜前对吗?请打开下层暗格里的蓝色文件夹,然后忘掉你看到的一切。”
金属门在她身后自动落锁,蓝色文件夹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1994年警校毕业合影上,五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背后,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阴影里擦拭手术刀——她的耳垂上栖息着机械蜻蜓。
当暮色完全吞没东京塔尖时,安室透正站在AD摩天楼观景台的钢化玻璃前。
他腕表投射的全息地图上,十七个红点正在逼近石井财团的私人停机坪。
江户川柯南的足球突然撞上他小腿,小孩眼镜反光的刹那,安室透看清了足球表面用荧光涂料标记的摩斯密码。
【死者注射间隔27天】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安室透的瞳孔急速收缩。
三个月前的走私案、上周的实验室爆炸、今天的狙击事件,所有受害者体内药物代谢周期都精确符合27天的月球公转周期。
他猛地转身看向观光电梯,正在给石井和也递香槟的服务生,右手小指正以不自然的角度蜷曲。
“哎呀,安室先生也感冒了?”朱蒂·斯泰琳的声音从消防通道传来,她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匿名邮件,“真巧,我的线人说卡尔斯准备了六点钟的烟火秀呢。”
警视厅指挥中心突然陷入奇异的寂静。
木里熏和朱蒂的手机同时亮起邮件提示,两封匿名信却显示相差0.3秒的发送时间。
风见裕也推着分析仪撞开人群:“不是定时发送!这两封邮件是从不同终端实时……”
他僵在原地。
全息投影仪自动启动,降谷零的虚拟形象踩着数据流降临,身后翻滚的代码云显示着全东京的交通监控。
当六本木之丘的巨型屏幕开始倒计时,十七架无人机突然在AD摩天楼外摆出血色鸢尾花的图案——那是黑衣组织处决叛徒的标记。
暮色最浓烈的时刻,安室透在72层观景台打了个喷嚏。
三公里外的工藤宅里,赤井秀一的咖啡杯同时泛起涟漪。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警视厅顶楼,石井和也正把玩着微型起爆器,他西装内衬上绣着的曼陀罗花纹章,正在吞噬袖口沾染的机械蜻蜓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