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考试时，顾惜苒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笑脸。当她解出最后一题的辅助线时，忽然想起马嘉祺说过的话：“紧张的时候就想想，考完就能去吃你喜欢的东西。”于是她在笑脸旁边写：“考完要喝珍珠奶茶，半糖去冰。”
下午的英语考试前，两人在树荫下背作文模板。顾惜苒盯着马嘉祺的喉结，看他念
马嘉祺as far as I'm concerned
他翻单词卡的手指顿了顿，阳光从树叶间隙漏在他睫毛上：
他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槐花瓣，
马嘉祺你说过喜欢沿海城市的夏天，有咸咸的风。
顾惜苒考完我们就去看海！
她别过脸，把冰凉的矿泉水瓶贴在发烫的脸颊上，
马嘉祺笑了，露出虎牙：
马嘉祺成交。但我赌你能上130，错题本第27页的题型，你昨天已经吃透了。
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透明笔袋，里面装着备用的2B铅笔和橡皮，
马嘉祺拿着，你早上的笔袋拉链坏了，我换了个新的。
笔袋是她喜欢的浅蓝色，拉链头挂着个迷你宇航员挂坠。顾惜苒忽然想起，上周她抱怨笔袋拉链总夹头发，没想到他记到现在。蝉鸣忽然变得温柔，像远处传来的钢琴前奏，她忽然觉得，高考这场战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冲锋。
最后一科收卷的铃声响起时，夕阳正把考点的红砖墙染成橘色。顾惜苒走出教室，看见马嘉祺站在走廊尽头，逆光里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他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装着她的薄荷糖铁盒和没喝完的绿豆汤，校服裤脚沾着不知哪来的粉笔灰。
马嘉祺考得怎么样？
他迎上来，递过冰镇的矿泉水，瓶盖已经帮她拧开了。
顾惜苒仰头灌了半瓶，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
顾惜苒英语作文用了你教的比喻句，‘梦想像海岸线，越靠近越觉得辽阔’。
忽然指着他手腕的红绳，
顾惜苒你今天戴了一整天，不怕被监考老师误会吗？
马嘉祺摸了摸红绳，笑意在眼角漾开：
马嘉祺监考老师说，这是考生的小小心愿，不算作弊。
他忽然从裤兜掏出张纸条，
顾惜苒接过来看，工整的字迹在夕阳下泛着金边：“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勇敢，就像你在走廊背单词时，阳光都追着你跑。”右下角的笑脸画得更认真了，眼睛旁边点了两点，像他笑出的梨涡。
晚风掀起走廊的窗帘，带着夏天特有的温热。顾惜苒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晚自习，她盯着数学卷子发愣，马嘉祺转身时校服蹭到她的课桌，说“错了，第三问该用余弦定理”。那时她发现，他会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会在高考当天帮她准备温好的绿豆汤，会把鼓励藏在每句看似平常的对话里。
马嘉祺去操场走走？
马嘉祺指了指远处的跑道，那里已经没了倒计时牌，
马嘉祺最后一圈的路灯修好了，今晚能看清星星。
顾惜苒你看，我今天在草稿纸画了笑脸，和你以前的一模一样。
马嘉祺接过纸，指尖划过她画的笑脸：
马嘉祺比我画的好看。
他忽然抬头，眼睛里盛着将暗未暗的天光，
马嘉祺顾惜苒，其实我早就想说——
顾惜苒想说什么？
她停住脚步，看他耳尖又泛起薄红。
他挠了挠后脑勺，把草稿纸折成小飞机：
马嘉祺想说...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我请你喝珍珠奶茶，半糖去冰。
纸飞机迎着风飞出去，在暮色里划出道温柔的弧线，像他们共同走过的高三时光，紧张却温暖，孤单却从不孤独。
蝉鸣渐渐低下去，远处传来家长呼唤孩子的声音。顾惜苒看着马嘉祺的背影，看他校服上的粉笔灰在夕阳里闪着光，忽然觉得，高考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在这段旅程里，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鼓励与陪伴，从来都藏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像薄荷糖的清凉，像绿豆汤的温热，像草稿纸上的笑脸，不知不觉间，就填满了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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