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惜苒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带着点残留的体温。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抓过搭在床尾的衬衫套上，踩着拖鞋往外走。
马嘉祺正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系着那件她买大了一号的草莓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翻煎蛋。晨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层柔和的金边，看起来像幅静物画。
顾惜苒看得有点出神，直到闻到淡淡的焦糊味才回过神：“哎呀，蛋糊了！”
马嘉祺手忙脚乱地关火，看着锅底那片焦黑的蛋，无奈地回头看她：“醒了？”
“都糊成炭了，”她凑过去戳了戳煎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马大学霸也有搞不定的事啊。”
他没反驳，只是解下围裙递给她：“你来？”
“才不要，”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我只会吃。”
马嘉祺低笑，转身打开冰箱：“那就吃面包？”
“不要，”她皱着鼻子，“我想吃你做的虾仁滑蛋。”
“昨天谁说清淡没味道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她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求求你啦，马大厨。”
他拗不过她，只好拿出虾仁和鸡蛋。顾惜苒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他，看着他把虾仁处理干净，看着他打鸡蛋时手腕轻轻用力，看着蛋液在碗里划出金色的弧线。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她托着腮感叹，“什么都会做。”
“你也会啊，”他头也不抬地说，“你画的画就很好看。”
“那不一样，”她小声嘟囔，“画画又不能当饭吃。”
马嘉祺把蛋液倒进锅里，油星溅起来，他下意识地把她往身后拉了拉：“谁说不能？上次你画的那张猫，邻居阿姨不是花两百块买走了吗？”
“那是阿姨客气，”顾惜苒脸红了，“而且那是只狗。”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着。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顾惜苒忽然觉得，煎蛋的香味里，好像混进了点别的什么甜甜的味道。
虾仁滑蛋端上桌时，顾惜苒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
马嘉祺坐在对面看着她，自己没动筷子。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吃啊。”
“你吃吧，”他说，“我不太饿。”
“骗人，”她夹了一大块蛋放进他碗里，“早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你忘了上次胃痛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只好拿起筷子。顾惜苒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下午我们去逛超市吧？家里的牛奶快没了。”
“好。”
“还要买薯片，番茄味的。”
“好。”
“还要买冰淇淋，巧克力味的。”
“少吃点冰的。”
“就一个嘛，”她拖长了声音撒娇，“夏天不吃冰淇淋怎么行？”
马嘉祺无奈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顾惜苒去洗碗，马嘉祺坐在客厅看报纸。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顾惜苒洗完碗出来，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报纸的一角。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报纸抽出来，却不小心碰掉了他搭在腿上的毯子。她弯腰去捡，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块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替她捡树上的风筝时被树枝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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