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顾惜苒是被喉咙里的痒意弄醒的。她刚想翻身坐起来,脑袋却一阵发沉,喉咙像卡了团砂纸,咽口唾沫都带着刺痛。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着凉意钻进被窝,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身侧的马嘉祺被动静惊醒,嗓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他伸手一摸,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瞬间清醒了大半,“发烧了?”
顾惜苒迷迷糊糊点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嗓子疼……头也晕。”
马嘉祺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找了体温计过来,小心地塞到她腋下:“夹好,我去倒杯温水。”他的动作又快又轻,没一会儿就端来温水,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床头,把杯子递到她嘴边,“慢点喝,润润嗓子。”
温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刺痛感。顾惜苒喝完半杯,才找回点力气,看着马嘉祺紧锁的眉头,小声说:“你别担心,可能就是昨天淋了点雨,小感冒而已。”
“还小感冒?”马嘉祺摸了摸她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些,“都烧得脸红扑扑的了。今天别去上班了,我给你请假。”
“可是你今天有会……”
“会能有你重要?”马嘉祺打断她,语气却软得很,“我跟同事说声,今天在家陪你。”他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领导发消息请假,指尖飞快地打字,末了还特意加了句“家属高烧需照顾,急事可电话联系”。
顾惜苒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又暖又有点过意不去。昨天下午下班时突然下雨,她没带伞,淋着雨跑了半站地才坐上公交,当时只觉得有点凉,没成想夜里就发起烧来。
“38度5,”马嘉祺拿出体温计看了眼,眉头皱得更紧,“得喝点姜汤发发汗。你躺好,我去厨房弄。”
他转身要走,却被顾惜苒拉住了衣角。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姜汤好辣……”
“知道你怕辣,”马嘉祺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在她额头印了个吻,“我少放姜,再给你找颗冰糖,好不好?”
顾惜苒这才松了手,看着他轻手轻脚走出卧室的背影,心里那点难受好像都淡了些。
没一会儿,厨房就飘来淡淡的姜味。顾惜苒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听着外面切姜片的轻响、水壶烧水的嗡鸣,还有马嘉祺偶尔打开橱柜找东西的动静,明明是生病难受的早晨,却莫名觉得安心。
大概十几分钟后,马嘉祺端着个白瓷碗进来了。碗里的姜汤呈淡淡的琥珀色,表面漂着两颗晶莹的冰糖,热气腾腾地冒着白雾。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晾了晾,又用勺子舀了点,吹凉了递到她嘴边:“试试温度,不烫再喝。”
顾惜苒抿了一小口,姜的辛辣混着冰糖的甜意滑进喉咙,辣意没想象中重,反而让发沉的脑袋清醒了些。她点点头:“不烫了。”
马嘉祺这才一勺一勺喂她喝,喝到一半,顾惜苒还是忍不住皱起脸:“有点辣……”
“快喝完了,”马嘉祺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先含颗糖压一压,喝完汗出来就舒服了。”
橘子味的糖果在舌尖化开甜意,顾惜苒乖乖喝完了剩下的姜汤。马嘉祺刚把碗收走,她就觉得后背开始冒热汗,脑袋也没那么晕了。
“睡会儿吧,”马嘉祺帮她掖好被角,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醒了再量个体温,要是还烧就得吃药了。”
顾惜苒确实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嗯了声,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亮闪闪的光斑。马嘉祺趴在床边睡着了,胳膊还搭在她的被子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顾惜苒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好,她夜里咳嗽时,总感觉有人轻轻拍她的背,还帮她换了好几次额头上的凉毛巾。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想让他睡得舒服些,马嘉祺却立刻醒了。他抬头看她,眼底先是闪过一丝紧张,随即松了口气:“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头不晕了。”顾惜苒伸手摸他的脸,指尖触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点扎手,“你怎么不睡床上?”
“怕吵醒你,”马嘉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再量个体温看看。”
这次的体温降到了37度2,总算退了烧。马嘉祺明显松了口气,起身去厨房端来温好的粥:“熬了白粥,配了点咸菜,你肯定没胃口,喝点清淡的。”
白粥熬得软糯绵密,带着淡淡的米香。顾惜苒确实没什么胃口,却被马嘉祺哄着喝了小半碗。吃完粥,她靠在床头看马嘉祺收拾房间,他把换下来的湿毛巾拿去洗,又把晾在阳台的衣服收进来叠好,动作慢悠悠的,却让人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