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三分,我们蜷缩在宿管值班室的折叠床上。林茉腿上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宿管阿姨却说医务室要等天亮才开门。陈露突然扯开林茉的裤管,我们同时倒吸冷气——抓痕深处嵌着半片发黑的指甲。
"这...这是人的指甲。"苏晴的声音在发抖。值班室老旧的日光灯管突然闪烁起来,在明暗交替的间隙,我瞥见玻璃窗外贴着张肿胀发白的脸。
尖叫声中,宿管阿姨抄起扫把冲出去,走廊却空无一人。只有402的门板在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挠门。当我们回到值班室,发现林茉腿上的指甲碎片不翼而飞。
第二天早课时,我在解剖楼前拦住了建筑系学长。他盯着手机里的坐标照片瞳孔骤缩:"这是西校区的地下水位监测点,但..."他压低声音,"听说是当年防空洞的紧急出口。"
当天深夜,我们带着强光手电来到图书馆后身的松树林。坐标位置是个生锈的井盖,陈露用铁棍撬开时,浓烈的腐臭味熏得苏晴当场干呕。手电光束照下去,生锈的铁梯延伸进粘稠的黑暗。
"要报警吗?"林茉抓着我的胳膊发抖。这时井底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走动。陈露突然把光束对准井壁——密密麻麻的刻痕组成无数个"正"字,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暗红血渍。
我们连滚带爬跑回宿舍,却在楼门口撞见巡逻的保安队长。他腰间挂着的钥匙串上,有片暗红污渍和井盖上的铁锈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当他伸手扶我时,我分明看见他右手食指缺失了半片指甲。
那晚我们不敢闭眼。凌晨三点,林茉突然指着天花板:"你们听。"楼板缝隙间传来指甲抓挠声,这次还混杂着微弱的呼救声,是个女声在喊"放我出去"。
陈露突然扯开衣柜,把军训用的迷彩服扔给我们:"从阳台爬下去,我知道备用通道。"当我们踩着空调外机降落到一楼时,苏晴突然僵在原地——保安室亮着灯,墙上挂着数十把钥匙,每把都贴着寝室号标签。
防空洞入口的井盖此刻大开着。我们顺着铁梯往下爬,手电筒扫过墙壁时,大片喷溅状血迹在光束下泛着磷光。转过第三个弯道,苏晴突然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是件沾满霉斑的白色连衣裙,款式和监控视频里周晓棠穿的一模一样。
前方传来水流声。当我们推开锈蚀的铁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直径两米的水泥管道里堆着发霉的被褥,墙上用血画着和我们手机里一模一样的守则。而管道尽头捆着具白骨,腕骨上还挂着刻有"周晓棠"名字的银手链。
"快走!"陈露突然拽着我们往回跑。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保安队长举着铁铲堵在通道口,他的眼球在黑暗中泛着不正常的光:"既然你们找到晓棠了...就留下来陪她吧。"
我们冲进岔路时,林茉的石膏腿重重撞上铁管。保安的狂笑在管道中回荡:"知道为什么守则要写不能直视镜子吗?晓棠当年就是躲在浴室的镜柜里..."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接着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十几面穿衣镜如同墓碑矗立在通道两侧。当我们从镜前跑过时,每个镜面都映出保安扭曲变形的身影,他的嘴角正像监控视频里那样撕裂到耳根。
最后一道铁门被推开时,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我们竟然从浴室排水口钻了出来,花洒喷头还在往下滴着粉红色液体。晨光穿透雾气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保安队长的尸体卡在排水口,他的右手死死攥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三天后校方封锁了消息。但每到深夜,当有人独自走进浴室,总能听见管道深处传来指甲叩击金属的声响。而镜面起雾时,会浮现出一行新的血色守则:别让ta看见你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