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要调查我？"

"不是调查，"萧烬言纠正道，"是关心。"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温染的耳畔，"你知道吗？你画设计稿的时候喜欢咬笔帽，思考时会不自觉地转动手腕，紧张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温染的喉结，"这里会微微颤动。"

温染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车门。萧烬言却已经坐回原位，仿佛刚才的冒犯从未发生。

"别紧张，"他微笑道，"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你。"

车子驶入梧桐巷，雨势渐小。温染刚要下车，萧烬言却按住他的手腕："等等。"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把黑伞，"别淋湿了。"

温染接过伞，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觉萧烬言的手指异常冰冷。那种温度让他想起某种冷血动物，正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猎物。

"明天见。"萧烬言说。

温染撑开伞，快步走向公寓楼。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如芒在背。直到走进电梯，他才发现伞柄上刻着一行小字：

"To my rose."

他猛地将伞扔进垃圾桶，却无法摆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愣住了——门口放着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是刚从雨中采摘。

花束中夹着一张卡片，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今晚的'血色黎明'开得正好，想与你共赏。"

温染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萧烬言在玫瑰园里说过的话："玫瑰的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有时候，也会伤到自己最爱的人。"

他转身按下电梯按钮，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看到走廊尽头闪过一道黑影。那个身影高大修长，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腕间的黑曜石手钏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血色暗纹。

电梯门彻底关闭，温染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而织网的人，正在暗处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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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染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冲刷身体。浴室里雾气氤氲，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萧烬言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水雾直视他的灵魂。

他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时注意到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是萧烬言在车上握住他时留下的。温染用力擦拭那片皮肤，直到发红发痛。

走出浴室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玫瑰收到了吗？希望你喜欢。"

温染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没有按下。他知道这是萧烬言，那个男人总能找到各种方式侵入他的生活。就像现在，即使隔着屏幕，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灼人的目光。

第二天清晨，温染特意绕路去工作室，却在地铁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萧烬言靠在车边，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看到他时露出温柔的笑容："早。"

温染转身就走，却被萧烬言拦住："别躲我。"他将咖啡塞进温染手里，"你每天都要喝的。"

杯身还带着温度，是温染最喜欢的拿铁。他盯着杯子上熟悉的logo，那是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你跟踪我？"

"我说过，这是关心。"萧烬言抬手整理温染被风吹乱的衣领，"你的设计展快到了，需要我帮忙吗？"

温染后退一步："不用。"

"别拒绝得这么快，"萧烬言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名片，"萧氏集团愿意赞助你的展览，场地、资金都不是问题。"他将名片放进温染的咖啡杯托，"考虑一下。"

温染看着那张烫金名片，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接受赞助意味着与萧烬言有更多交集，拒绝则可能让筹备已久的设计展泡汤。

"为什么是我？"

萧烬言笑了，眼神温柔得令人心颤："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温染最终还是收下了名片。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事业，却无法忽视内心深处的不安。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座玻璃花房里，外面是萧烬言温柔的笑脸。

设计展筹备期间，萧烬言以赞助商的身份频繁出现在温染的生活中。他会在深夜送来温染最爱的夜宵，会记得温染对花粉过敏特意更换展厅的花艺布置，甚至会在温染加班时默默陪在一旁。

这些温柔让温染逐渐放下防备，直到那个雨夜。

温染在展厅调试灯光，突然停电。黑暗中他听到脚步声，接着被人从背后抱住。熟悉的龙涎香味让他瞬间僵住。

"别动。"萧烬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让我抱一会儿。"

温染挣扎，却被抱得更紧。萧烬言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凉："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都想把你锁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温染感觉呼吸困难，萧烬言的怀抱像一座囚笼，将他牢牢困住。他想起那个梦，想起玻璃花房，想起萧烬言说过的话："要接住从枝头跌落的玫瑰，就得在它绽放时织好金丝笼。"

"放开我。"温染的声音发抖。

萧烬言却笑了，黑暗中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太晚了，温染。你已经走进我的笼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