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温染扶着萧烬言坐到沙发上，男人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萧烬言的呼吸依然急促，脸色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燃烧的炭火。

"药......"萧烬言艰难地说。

温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捡起地上的药瓶。他的手在发抖，差点打不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到萧烬言嘴边。

萧烬言却没有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吞下药片。温热的唇擦过掌心，带来一阵战栗。温染想抽回手，却被萧烬言抓住。

"别走......"萧烬言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陪着我。"

温染僵在原地。他看着萧烬言苍白的脸，想起男人在展厅里强势的样子，此刻却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玻璃。这种反差让他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恐惧又......心疼。

萧烬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温染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个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你知道吗？"萧烬言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玫瑰园。"

温染一愣。

"是在你的设计展上，"萧烬言睁开眼睛，目光温柔得令人心颤，"你站在台上讲解设计理念，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他抬手轻抚温染的脸，"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温染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躲开，却被萧烬言的眼神定住。

"我调查了你的一切，"萧烬言继续说，"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弱点。"他的手指滑到温染的脖子，轻轻摩挲那个咬痕，"我知道怎么让你离不开我。"

温染浑身发抖："你......"

"嘘，"萧烬言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温染下意识扶住他，却被萧烬言顺势拉进怀里。男人的心跳很快，隔着衬衫传来灼人的温度。

"温染，"萧烬言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逃不掉的。"他的手指插入温染的发间，"因为你已经开始在乎我了，对吗？"

温染闭上眼睛，感觉泪水滑落。他知道萧烬言说得对，他已经无法狠心离开。这个男人用温柔和病态织就的网，早已将他牢牢困住。

萧烬言轻轻吻去他的泪水："我的玫瑰，终于学会依赖我了。"

那天晚上，温染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萧烬言熟睡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逃脱。这个男人用爱编织的囚笼，既是枷锁，也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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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温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萧烬言怀里。男人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后颈。

温染轻轻挪动，想挣脱这个怀抱，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萧烬言的声音带着睡意，"再睡会儿。"

温染僵住。他能感觉到萧烬言的心跳，平稳有力，完全不像昨晚那个虚弱的样子。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却又被莫名的安心感淹没。

萧烬言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吻了吻他的后颈："饿了吗？我让人送早餐来。"

温染没有回答。他听到萧烬言拿起床头的对讲机，低声吩咐着什么。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他们已经是相处多年的恋人。

早餐很快送来，是温染最喜欢的法式吐司和拿铁。萧烬言亲自将餐盘端到床边，甚至细心地帮他在吐司上抹好果酱。

"张嘴。"萧烬言将切好的吐司递到他嘴边。

温染别过头："我自己来。"

萧烬言却执意要喂他："让我照顾你。"

这种亲昵让温染无所适从，却又无法拒绝。他机械地张嘴，任由萧烬言喂他吃完早餐。整个过程萧烬言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在照顾一件珍贵的瓷器。

吃完早餐，萧烬言拿出一套崭新的西装："今天陪我去公司。"

温染皱眉："我还有工作......"

"你的工作室我已经让人搬到我公司了，"萧烬言帮他系领带，"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温染感觉呼吸一窒："你......"

"别生气，"萧烬言轻轻吻他的额头，"我只是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

温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领带是萧烬言系的，西装是萧烬言选的，连发型都是萧烬言亲手打理的。他就像一个人偶，被萧烬言精心装扮。

去公司的路上，萧烬言一直握着他的手。温染试图挣脱，却被握得更紧。

"乖，"萧烬言在他耳边轻声说，"让我牵着。"

温染闭上眼睛，感觉疲惫不堪。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自我，却无力反抗。萧烬言的温柔像蜜糖，甜得让人沉沦。

到了公司，萧烬言带他参观新工作室。所有陈设都和原来一模一样，甚至连他常用的那支笔都摆在熟悉的位置。

"喜欢吗？"萧烬言从背后抱住他。

温染没有回答。他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独自出门了。萧烬言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与现实世界隔开。

"今晚有个宴会，"萧烬言说，"你陪我去。"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温染知道反抗无用，只能点头。

萧烬言满意地笑了，轻轻吻他的耳垂："真乖。"

那一刻，温染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情——麻木，顺从，像一朵被摘下的玫瑰，正在慢慢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