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往灵山走。路越走越陡，云彩都踩在脚底下。
八戒喘着粗气：“这哪是爬山，简直是登天！”
前面出现个岔路口。左边路宽，铺着青石板。右边路窄，全是碎石子。
悟空眼尖，指着左边路口：“有块碑。”
碑上刻着字：“诚心向佛，由此登山”。
沙僧蹲下摸了摸右边小路：“这边也有人走过。”
唐僧还没说话，左边路上突然传来敲木鱼的声音。哒、哒、哒，不紧不慢。
有个小和尚从雾里走出来，光头上九个香疤特别显眼。他手里端着个钵盂，里面清水晃悠。
“各位师父，”小和尚笑得很甜，“走这边。右边路不通。”
悟空眯起眼，火眼金睛悄悄扫过去。小和尚身后拖着淡淡的影子，不是人该有的影子。
唐僧却点头：“好，就走左边。”
八戒高兴了，抢先进踏上青石板路。脚刚踩上去，他整个人猛地往下陷。石板突然变成流沙，哗啦啦吸他腿。
“师父救命！”八戒乱扑腾。
悟空一把拉住他。沙僧把宝杖横过去，让八戒抓着。
那小和尚还在笑：“心不诚的人，走不了这条路。”
唐僧突然出手。快得谁都没看清，他已经掐住小和尚后颈。
“灵山什么时候改规矩了？”唐僧问，“我记得只有一条路。”
小和尚脸憋得通红，手里的钵盂掉在地上。清水洒出来，变成一滩血水。
血水里浮起好多头发丝。
悟空一棒子扫过去。小和尚尖叫着化作青烟，只剩件僧袍落在地上。
僧袍袖子里掉出张符纸，画着歪歪扭的咒文。
唐僧捡起符纸看了看：“控尸符。有人远程操纵这具尸体。”
右边那条小路突然清晰起来。雾散开，露出真正的登山台阶。上面还有未干的脚印。
四人改走右边。路确实难走，硌脚得很。
半山腰有个亭子。里面坐着个老和尚在煮茶。
“几位辛苦，”老和尚倒茶，“喝口茶再走。”
茶香飘过来，闻着就解乏。
八戒渴得要过去，被沙僧拉住。
唐僧走到亭前：“什么茶？”
“灵山雾茶，”老和尚笑，“能洗去凡尘烦恼。”
亭柱上刻着副对联：“洗尽凡心登佛地，抛却俗念见如来”。
唐僧突然笑了：“如来最讨厌茶。他说茶让人清醒，清醒的人不好骗。”
老和尚脸色变了变。
悟空金箍棒已经抵在他喉头：“又是假的！”
老和尚不装了。他袖子一甩，飞出无数毒蜂。嗡嗡声震得人耳朵疼。
唐僧把蝉壳拿出来。金光照到毒蜂，蜂子劈里啪啦往下掉，变成一地干蚂蚁。
老和尚跳起来要跑。唐僧更快，一脚踹在他膝窝。老和尚跪倒在地，身子开始融化，变成个纸人。
纸人背上写着生辰八字，还插着三根针。
“傀儡术，”唐僧扯下那三根针，“正主就在附近。”
针尖发黑，带着血腥味。
唐僧把针掰断。远处树林里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受伤。
悟空立即追过去。只看到个黑影一闪而过，留下滩血。
血里泡着个木雕的小人，雕的是个戴斗笠的农夫模样。
沙僧捡起来看：“是山下的农户？”
唐僧摇头：“是暗部的伪装。灵山暗部最擅长扮成普通人。”
他们继续往上走。云越来越厚，几乎看不见路。
前面出现个老太太，蹲在路边哭。身边放着个破篮子。
“我的簪子掉崖下了，”老太太抹眼泪，“那是我闺女留下的……”
悟空冷笑：“又来个演戏的。”
唐僧却走过去：“哪个位置？我帮你找。”
老太太指指悬崖边。唐僧真的走过去，弯腰往下看。
老太太突然露出狞笑，伸手就要推他。
唐僧仿佛背后长眼，反手抓住老太太手腕。一拧一拽，老太太胳膊咔嚓一声断了。
但没有血。断口处露出木头纹理。
“傀儡替身，”唐僧把假人扔下山崖，“正主舍不得现身。”
崖下突然传来笛声。调子古怪，听得人心慌。
四周云雾开始凝聚，变成一个个白色人影，朝他们扑来。
悟空抡棒要打，唐僧拦住：“假的。障眼法。”
他拿出蝉壳。金光照射下，白影纷纷消散。
笛声停了。换成铃铛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看见个小童子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脚摇铃铛。
“金蝉师兄，”童子笑，“还认识我吗？”
唐僧瞳孔微缩：“明月童子。你不是闭关了吗？”
“提前出关了。”童子跳下树，“奉师命来接你。”
他伸手要拉唐僧。手指甲缝里闪着蓝光。
唐僧没伸手：“明月童子左手六指。你是五根。”
童子脸色骤变，猛地扑过来。指甲变长变尖，直插唐僧眼睛。
唐僧侧身躲过，一拳打在他胸口。童子惨叫一声，胸口破了个大洞。洞里没有心脏，只有个转动的齿轮。
齿轮上刻着个“塔”字。
悟空一棒子把傀儡砸碎。齿轮滚出来，还在转。
唐僧踩住齿轮：“暗部出动了傀儡三重奏。接下来该来真格的了。”
前面路上出现三个人影。穿着普通僧衣，但站姿一模一样，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中间那人开口：“金蝉子，交出蝉壳，留你全尸。”
唐僧把蝉壳揣回怀里：“终于来正经的了。”
三人同时出手。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悟空迎上一个，金箍棒砸过去。那人徒手接住，发出金属撞击声。
沙僧对上一个，宝杖挥出风声。那人灵活躲闪，手指点向沙僧穴位。
八戒对上第三个，钉耙还没抡圆就被踢飞。
唐僧动了。他速度快得像一道光。
咔嚓三声。那三人脖子以同样角度歪向一边，倒在地上。
但很快又站起来，脖子自己扭回原位。
“傀儡不死身，”中间那个咧嘴笑，“看你能打多久。”
唐僧从怀里掏出张符。符纸泛黄，边角破损。
“谁告诉你们，”他把符纸拍在自己胸口，“我不会法术？”
符纸发出红光。唐僧眼睛变成金色。
他再次出手。这次每拳都带起火星，打在傀儡身上冒出青烟。
三个傀儡开始融化，像蜡像遇火。
最后变成三滩油泥，渗进地里。
唐僧扯下符纸，脸色白了白。悟空赶紧扶住他。
“师父您没事吧？”
唐僧摆摆手：“旧伤。走吧。”
他们越过那三滩油泥，继续上山。
路尽头出现一座桥。桥那边就是灵山大门。
桥头上坐着个小沙弥，正在玩石子。
和山下那个慧明长得一模一样。
小沙弥抬头看见唐僧，眼睛一亮：“师兄！快过来！我带你们抄近路！”
唐僧站在桥这边，没动。
“师兄？”小沙弥歪头，“快呀！后面追兵要来了！”
唐僧慢慢走上桥。
“慧明，”他轻声问，“你当年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刀？”
小沙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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