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愣在那，手指捏着衣角搓。这个动作太像慧明了，当年他紧张时就爱这样。
“师、师兄说什么呢？”小沙弥扯出个笑，“我哪替你挡过刀……”
唐僧已经走到桥中央。桥下云雾翻滚，看不见底。
“三年前，藏经阁。”唐僧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有人放暗箭，你推了我一把。”
小沙弥眼神飘忽：“那么久的事，我早忘了。”
悟空在后面握紧金箍棒。八戒小声嘀咕：“这慧明是真是假啊？”
沙僧默默挪步，封住小沙弥退路。
唐僧又近一步：“箭上有毒。你躺在我怀里，最后说了句话。”
小沙弥额头冒汗：“说的什么？”
“你说，”唐僧突然出手，“‘师兄，你胸口硌着我了’。”
他这一爪直取对方咽喉。小沙弥慌忙后仰，桥栏突然打开，他直接掉下去。
但没掉成。唐僧揪住他衣领拎回来，另一只手撕开他胸前僧衣。
皮肤上贴着张符，画着血咒。
“替身符。”唐僧扯下符纸，“正主在哪？”
假慧明尖叫一声，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铜线。
悟空一棒子砸过去。假人炸开，铜线噼里啪啦闪火花。
桥对面传来掌声。雾里走出个人，同样慧明的脸，但眼神老练得多。
“师兄好眼力。”这个慧明笑着，手里转着串佛珠。
唐僧看着他：“终于舍得现身了？”
“没办法，”慧明叹气，“傀儡替身骗不过你。”
他脚下影子不太对劲。正常人影子该斜着，他的却直直竖在身后。
悟空火眼金睛一亮：“小心！他脚下有东西！”
慧明突然跺脚。桥面震动，木板翻起，底下射出无数飞针。
唐僧僧袖一甩，飞针尽数收进袖中。反手一抖，针原路射回去。
慧明慌忙躲闪，还是被几根针划破手臂。流出的血是黑的。
“你中毒了。”唐僧说。
慧明脸色一变，突然撕掉脸上伪装。人皮底下是张陌生的脸，苍白如纸。
“暗部影卫，”那人冷笑，“奉旨拿你。”
他吹了声口哨。桥下云雾里飞出锁链，哗啦啦缠向四人。
悟空抡棒要砸，唐僧更快。他抓住锁链一扯，云雾里传来惨叫。三个黑衣人被硬生生扯上来，摔在桥上。
“就这点能耐？”唐僧踩住其中一人胸口。
影卫突然掏出口钟，当当地敲。声音刺耳，桥开始解体。
木板一块块掉落，露出底下万丈深渊。
八戒惨叫：“要掉下去了！”
唐僧把蝉壳往桥面一按。金光顺着木头纹理蔓延，整座桥瞬间凝固，像镀了层金。
影卫看傻了：“你怎么会‘金刚固’……”
话没说完，唐僧已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腹部，影卫弯成虾米状。
“说，”唐僧拎起他，“真慧明在哪？”
影卫咧嘴笑，嘴角流出血沫：“你猜？”
他突然咬碎后槽牙。毒药发作，脑袋一歪没气了。
另外三个影卫同时咬毒自尽。
唐僧皱眉：“死士。”
桥那头传来脚步声。雾里又走出个慧明，这次穿着带血的僧衣。
“师兄，”这个慧明喘着气，“快过来！那边是陷阱！”
悟空恼了：“没完没了是吧？”
唐僧却盯着新来的慧明看：“你左耳后有颗痣。”
新慧明下意识摸左耳。
就这个动作，唐僧突然跃过桥，一把将他拽过来。
几乎同时，桥对面射出支弩箭，钉在刚才慧明站的位置。
“是真的。”唐僧松口气。
真慧明腿软坐地上：“师兄，灵山变天了！金顶大仙他……”
一支箭射来，穿透他肩膀。慧明惨叫一声。
雾里走出排弓箭手，领头的戴着斗笠。
“叛徒都得死。”斗笠人挥手，“放箭！”
箭雨飞来。唐僧把慧明推到身后，僧袍鼓荡，箭矢在身前半尺纷纷落地。
斗笠人又挥手。弓箭手退下，换上一排武僧，手持降魔杵。
“金蝉子，”斗笠人声音沙哑，“交出无字秘籍，饶你不死。”
唐僧笑了：“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看看，”斗笠人摘下斗笠，露出满脸疤，“你这金蝉壳能不能挡住修罗阵！”
他跺跺脚。地面浮现血色符文，组成个巨大阵法。
武僧们眼睛变红，身体膨胀，变成青面獠牙的修罗。
慧明吓得发抖：“师兄！他们用了禁术！”
唐僧把蝉壳合在掌心。金光越来越亮，映得他眉发皆金。
“悟空，”他喊，“护好慧明。”
悟空金箍棒一横：“放心吧师父！”
八戒和沙僧背靠背站好：“又要打硬仗了！”
第一个修罗扑来。唐僧不躲不闪，一拳迎上。
拳风带起金光，修罗惨叫倒飞，撞倒后面三四个。
斗笠人念咒，阵法红光大盛。修罗们更加狂暴，四面八方扑来。
唐僧身影晃动，每拳每脚都带金光。修罗碰着就伤，挨着就亡。
但阵法不停，修罗就越打越多。
慧明突然喊：“师兄！破阵眼！在西南角！”
唐僧瞥见西南角有个血符。他虚晃一招，闪到西南角，一脚跺碎血符。
阵法红光闪烁，变暗了些。
斗笠人怒喝：“叛徒该死！”又一支箭射向慧明。
悟空一棒打飞箭矢：“当着俺老孙面杀人？”
他吹毫毛变出分身，护住慧明。
唐僧这边越战越勇。金光照耀下，修罗如雪遇阳，纷纷消融。
斗笠人见势不妙，掏出一个卷轴要撕。
慧明惊呼：“是空间卷轴！他要逃！”
唐僧更快。蝉壳突然飞起，化作金光钉住卷轴。
斗笠人一愣神，唐僧已到他面前。
“谁指使你？”唐僧掐住他脖子。
斗笠人狞笑：“你很快就知……”
他身体突然爆炸。碎肉血雨中，只留下个铜牌。
铜牌上刻着：“灵山巡案使”。
修罗阵彻底失效。武僧们恢复原状，瘫倒在地。
慧明冲过来：“师兄！金顶大仙没死！他控制了灵山！”
唐僧捡起铜牌：“我知道。”
他看向灵山大门。门缓缓开启，里面金光万丈。
“该进去了。”唐僧说。
慧明却拉住他：“别进！里面有……”
话没说完，一支金色羽箭射来，穿透慧明心口。
唐僧徒手抓住第二支箭。箭尾绑着张纸条。
展开一看，写着：“下一个是你”。
灵山大门里，传来如来法旨：“金蝉子，进来受封。”
声音庄严，却带着一丝冷意。
唐僧把慧明交给悟空：“带他疗伤。”
自己整了整僧衣，大步走向大门。
“师父！”悟空喊，“小心有诈！”
唐僧没回头，声音平静：“等的就是他们露马脚。”
他迈进大门那一刻，嘴角勾起冷笑。
门内金光吞没他身影前，他反手弹出个东西。
是那对金蝉壳。悄无声息落在悟空脚边。
蝉壳上沾着血，拼成个“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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