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越来越凶，顶上开始掉石头。唐僧快步冲出高台，看见悟空他们正在外面苦战。
那些假罗汉不要命地扑来，断手断脚还在爬。八戒钉耙都抡冒烟了：“这啥玩意！打不死啊！”
唐僧把蝉壳往地上一按。金光扩散开来，假罗汉碰到金光，滋滋响着化成了黑水。
“师父！”悟空喘着气指后面，“如来他……”
如来躺在沙僧怀里，胸口有个大洞，但没流血，里面是空的。
“假的。”唐僧看了一眼，“真如来早不在了。”
慧明挣扎着爬起来：“师兄，那钟声……”
远处又传来那种古老钟声。这次更近了，震得人心头发慌。
突然所有假罗汉都停住了，齐刷刷转向钟声方向，跪地叩拜。
地面裂开大口子，底下升起座青铜古塔。塔身刻满看不懂的符文，每层都挂着头骨风铃。
塔门吱呀打开，里面走出个人。披着如来的袈裟，脸却是金顶的。
“没想到吧？”那人声音重叠，像两个人一起说话，“我和如来早就是一体了。”
唐僧平静地看着他：“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你蠢到把自己炼成塔灵。”
金顶如来暴怒，一掌拍来。掌风带起黑雾，雾里全是哭嚎的冤魂。
唐僧不躲不闪，蝉壳合在胸前。白光闪过，黑雾碰到光就散。
“没用的，”金顶如来冷笑，“这塔吸了千年香火，你破不了……”
话没说完，唐僧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脸上。
金顶如来踉跄几步，脸凹下去一块，但很快又鼓回来。
“没用的！”他狂笑，“塔不毁，我不灭！”
唐僧突然退后几步，对悟空喊：“砸塔！往狠里砸！”
悟空抡起金箍棒就冲上去。一棒砸在塔身上，火花四溅，塔纹丝不动。
金顶如来笑得更大声：“这可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五色石所造……”
唐僧伸手：“悟空，棒子给我。”
接过金箍棒，唐僧咬破手指，在棒身上画了道血符。棒子顿时金光大盛。
“你怎会用血咒？！”金顶如来惊骇道，“这不是佛门法术！”
唐僧没答话，一棒砸向塔基。轰隆巨响，塔身裂开道缝。
裂缝里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朝外拼命抓挠。
慧明惊叫：“是那些失踪的僧人！”
金顶如来暴怒，整个人化成黑烟钻回塔里。塔身裂缝迅速合拢，开始快速旋转。
塔顶睁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血红，盯着唐僧。
“既然这样，”塔里传出轰鸣声，“那就一起死吧！”
整个灵山开始崩塌。天空裂开黑洞，往里吸东西。
八戒被吸得离地，赶紧抱住柱子：“师父！想想办法！”
唐僧把蝉壳往天上一抛。蝉壳变成金色光罩，暂时挡住黑洞。
但蝉壳很快出现裂纹。
沙僧突然喊：“师父！看塔基！”
塔基裂缝里卡着半本经书，正是之前见过的那本无字秘籍。
唐僧冲过去伸手捞。塔里射出黑箭，擦着他手臂飞过。
慧明扑过来推开他，自己中了箭。箭扎在他背上，瞬间发黑。
“师兄……”慧明吐着黑血，“经书是假的……是个饵……”
唐僧扶住他：“我知道。”
金顶如来的狂笑从塔里传来：“现在知道晚了！你们都得……”
话没说完，唐僧突然把慧明身上的箭拔下来，反手插进塔身裂缝。
箭上的毒迅速蔓延，塔身开始变黑。
“你干什么！”金顶如来惊恐大叫。
唐僧冷冷道：“这毒是你自己炼的，味道如何？”
塔身剧烈摇晃，眼睛渗出黑血。裂缝越裂越大，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
唐僧看清符咒，脸色一变：“原来是偷寿阵……你用如来的命续自己的命？”
塔里沉默片刻，突然疯狂大笑：“是又怎样！他活该！当年要不是他……”
唐僧打断他：“当年是你偷练禁术，如来替你顶罪被贬下凡。”
塔身突然僵住。所有声音都停了。
良久，塔里传出哽咽声：“你……你怎么知道……”
唐僧走近塔身，轻声道：“因为当时我就在场。我是那个举报你的人。”
塔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塔身开始崩溃，石头一块块脱落。
金顶如来的声音越来越弱：“原来……是你……”
最终整个塔塌成一堆碎石。碎石下渗出黑血，慢慢聚成个人形。
是金顶原本的样子，但苍老得不成人形。
他挣扎着爬向唐僧，伸手想抓什么：“为什么……”
唐僧蹲下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金顶眼睛猛地瞪大，然后慢慢失去光彩。最后变成具干尸，风一吹就散了。
震动突然停止。黑洞消失，天空恢复原样。
蝉壳掉回唐僧手里，上面裂纹消失了，多了个“如”字。
悟空凑过来：“师父，你跟他说啥了？”
唐僧收起蝉壳：“说他儿子不是我杀的。”
所有人都愣住。
慧明挣扎着问：“师兄……你还有事瞒着我们？”
唐僧看向远方：“很多事。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他走到废墟前，扒开碎石，找出本烧焦的册子。册子封面写着“灵山秘录”。
翻开第一页，画着棵大树，树根缠着无数小棺材。
第二页写着：“金蝉子，非佛非魔，天地异数”。
唐僧合上册子，眉头紧皱。
远处突然传来个声音：“终于处理干净了？”
雾里走出个人，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但手里拿着如来的禅杖。
“接下来，”那人说，“该谈谈正事了。”
斗篷掀开，露出张谁都没想到的脸。
是菩提老祖。
悟空惊得跳起来：“师祖？！您不是早……”
菩提老祖微笑：“早死了？那是骗傻猴子的。”
他看向唐僧：“对吧，金蝉子？或者说……该叫你什么呢？”
唐僧手握紧蝉壳，没说话。
菩提老祖用禅杖点点地：“灵山的事完了，该去天庭了。那边等你等很久了。”
唐僧终于开口：“你们到底想怎样？”
菩提老祖递过面镜子：“你自己看。”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唐僧的脸。
是张眉心有金纹的陌生面孔。
镜子突然裂开，里面流出血来。
菩提老祖叹气：“时间不多了啊……”
整个灵山开始褪色，像旧画片一样发黄卷边。
悟空他们惊慌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变透明。
“师父！”八戒惨叫，“我脚没了！”
唐僧把蝉壳往地上一摔。金光炸开，所有异常瞬间恢复。
菩提老祖鼓掌：“好！真好！这力量我们要定了！”
他往后一退，消失在空中。留下句话在回荡：
“南天门见。别忘了你爹娘在我们手上。”
唐僧站在原地，拳头紧握。
慧明小声问：“师兄……他说的爹娘是……”
唐僧弯腰捡起块碎片。是刚才镜子碎片，背面刻着两个字：
“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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