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盯着对岸的黑衣人，嘴唇发抖：“大、大人？您不是被贬下凡了吗？”
卷帘大将——或者说舟先生——冷笑一声：“那只是演戏。”
他抬手摘下面具。面具下的脸一半是人，一半是机械，齿轮在皮肉间转动。
八戒吓得钉耙脱手：“妈呀！这啥玩意！”
唐僧却像是早料到：“果然。天庭第一工匠也堕落了。”
舟先生机械眼转动：“堕落？是进化！”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嵌着块发光的晶石。
“看见没？”他狂笑，“这是用你前世金身炼化的心核！”
悟空抡棒要冲，被唐僧拦住。
“你说错了两点。”唐僧平静道，“第一，那不是我的心核。”
他突然念咒。舟先生胸口的晶石突然变黑，咔咔作响。
“第二，”唐僧继续道，“我早知道是你偷换了我的金身。”
舟先生惨叫，机械部分开始冒烟。他跪倒在地：“不可能！我明明用假身替换了真身！”
唐僧走到河边，河水自动分开。河底露出具金色骷髅，胸前同样嵌着晶石，但更大更亮。
“真身在这。”唐僧说，“你换走的是如来做的仿品。”
舟先生崩溃：“那这些年我靠什么活的？！”
唐僧指指他心脏：“靠我的善念。我在仿品里留了一缕。”
舟先生愣住，突然疯狂捶打胸口：“你耍我？！”
沙僧突然冲过去：“大人！为什么背叛天庭！”
舟先生狞笑：“为什么？就为这个！”他猛地撕开左臂皮肤，露出里面——赫然是沙僧的脸皮！
“当年你举报我私炼禁器，害我受天刑！”舟先生咆哮，“我就把你的脸剥下来，天天戴着！”
沙僧摸着自己的脸，瘫坐在地：“原来我早就没脸了……”
悟空忍不住一棒砸去。舟先生不躲不闪，任金箍棒穿过身体——竟是虚影！
“没用的。”舟先生笑，“我早和流沙河融为一体了。”
整个河流沸腾，无数水鬼爬上岸。个个都长着沙僧的脸！
八戒吓得直哆嗦：“这么多老沙！”
唐僧却走到金色骷髅前，取下晶石。
“知道为什么选流沙河吗？”他问舟先生。
舟先生愣住。
唐僧将晶石按进骷髅胸口。骷髅突然站起，眼中冒出金光。
“因为这里，”骷髅开口，“是女娲补天时掉落的五色石所化。”
金色骷髅伸手一抓，所有水鬼都被吸回河里。舟先生惨叫着想逃，却被定在原地。
“你最大的错误，”唐僧说，“就是贪图不属于你的力量。”
金色骷髅一掌拍在舟先生头顶。舟先生身体碎裂，露出核心——竟是半块蝉壳！
唐僧捡起蝉壳：“果然。你也是‘容器’之一。”
舟先生残存的脑袋嘶吼：“不止我！还有很多……”
话没说完，一支金箭射来，将他彻底粉碎。
对岸出现个金甲神将，手持神弓。
“奉旨清除叛徒。”神将声音冰冷。
唐僧却笑：“如来的人？来晚了点。”
神将拉弓对准唐僧：“下一个是你。”
悟空刚要动，唐僧摆手：“让他射。”
金箭离弦，却在唐僧心口前三寸停住，嗡嗡作响。
唐僧胸前蝉壳发光，将箭反弹回去。神将慌忙躲闪，金盔被擦落。
露出张和唐僧七分像的脸。
“大哥？”神将脱口而出，又赶紧捂嘴。
唐僧点头：“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
慧明小声问：“师兄，这又是谁？”
唐僧叹气：“我俗家弟弟，陈江流。看来也被炼成傀儡了。”
神将突然抱头惨叫，机械部件从皮肤下爆出。
“杀了我！”他哀求，“别让我变成怪物！”
唐僧瞬移到他面前，一掌拍碎他天灵盖。里面没有脑浆，只有团发光的符咒。
“安息吧。”唐僧轻声道，“弟弟。”
符咒飘起，在空中组成个地图。标着三个点：流沙河、五行山、鹰愁涧。
悟空惊道：“这不是咱们走过的路吗？”
沙僧突然指着地图：“看！三个点连起来是——”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所有河水倒灌进裂缝，露出河床真容。
整条流沙河底，赫然是张巨大的人脸浮雕！五官正是唐僧模样！
浮雕开口，发出震天巨响：
“时机到了。归来吧，金蝉子。”
唐僧站立不稳，身上飘出缕缕金光被吸入巨口。
慧明急忙拉住他：“师兄挺住！”
浮雕却突然惨叫：“不对！这不是我要的！”
唐僧胸前的蝉壳彻底碎裂，露出里面——竟是半本经书！
经书自动翻开，每页都画着不同的脸。最后停在一页，上面是舟先生的脸。
经书燃烧，舟先生的惨叫响彻云霄：“原来我才是容器！！”
火焰中浮现一行字：
“金蝉九蜕，方得圆满。此为第八。”
火焰熄灭，河床复合。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剩沙僧捂着脸哭泣：“我的脸……早就没了……”
唐僧走过去，把手按在他脸上。金光闪过，沙僧脸上皮肤脱落，露出底下——赫然是舟先生的脸！
八戒吓得后退：“老沙你……”
沙僧摸着自己的新脸，茫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僧望向西方：“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
他扯开衣襟，心口的蝉壳印记少了一块。
“走吧。”唐僧转身，“去五行山。该看看谁在那等我们了。”
远处云层中，有双眼睛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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