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越来越烫。八戒的靴子冒起青烟,跳着脚喊:“烫死老猪了!这地是烙铁做的吧?”
远处山峦冒着红光,空气扭成波浪。沙僧放下担子摸地,猛地缩手:“师父,这地烫得能烙饼!”
悟空一个跟头翻上天,又嗷嗷叫着栽下来:“天上更烫!云彩都烧红了!”
唐僧蹲下抓把土。土在他指缝里嗞嗞响,冒出烤肉味。他皱眉:“不是凡火。”
突然地面裂开,喷出股火柱!火里裹着个焦黑的人影,啪嗒摔在他们面前。
那人烧得只剩骨架,却还能说话:“圣僧...快走...”是火焰山土地的声音。
唐僧扯下袈裟盖上去。火苗遇袈裟就灭,露出截焦黑的桃木根——土地早被烧成炭了。
“谁干的?”唐僧问。
土地嘴张合着:“牛魔王...疯了...见人就烧...”说完彻底散成灰。
悟空抡棒就要往火里冲:“老牛敢造反!”
唐僧拽住他尾巴:“慢着。老牛最疼老婆,怎会放火烧山?”
果然火里传来女人哭喊:“儿啊!我的儿啊!”
八戒指着火里影子:“看!是不是铁扇公主?”
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火里跑,后面追着个拿火尖枪的小孩。那小孩红肚皮光脚丫,枪头挑着个人头——居然是牛魔王的!
悟空火眼金睛眯起来:“不对!那红孩儿脚脖系着黑线!”
唐僧腕上金线突然绷直,嗖地指向红孩儿。线头自己打了个结,渗出血珠。
“傀儡术。”唐僧冷笑,“有人拿线牵着圣婴呢。”
他顺着金线往火里走。火苗舔到他衣角,反而缩回去。
红孩儿突然转头,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和尚!还我爹命来!”
火尖枪刺过来,被唐僧两指夹住。枪头咔嚓折断,掉出半截金箍——竟是悟空当年被抢的那个!
悟空顿时炸毛:“好小子!偷俺老孙宝贝!”
红孩儿咧嘴笑,露出满口黑牙:“孙悟空,你戴紧箍咒疼不疼?”
他猛地拽动身上黑线。悟空头上金箍突然缩紧,疼得抱头打滚!
唐僧一把扯断那根黑线。线断时发出惨叫,像是活物。
红孩儿哇哇吐血,血落地变成火蜘蛛,四处乱爬。
八戒踩蜘蛛踩得噗嗤响:“恶心死俺了!”
唐僧走到红孩儿面前,拎起他肚兜擦脸:“娃娃,谁给你穿的针?”
红孩儿突然软倒,窟窿眼流出泪:“唐僧爷爷...我爹娘在洞里...”
火幕后面露出个洞府,门上刻着“火云洞”。门缝里渗出黑血,冒着泡。
沙僧用月牙铲撬门,铲子尖熔成铁水。门突然自己开了。
洞里堆满妖怪尸体,都穿着芭蕉洞服饰。有个牛头妖还没断气,指着洞深处:“夫人...孩子...”
最里面躺着铁扇公主,胸口插着把芭蕉扇。扇子变成黑色,长满倒刺。
红孩儿扑过去摇她:“娘!醒醒!”
铁扇公主突然睁眼,瞳孔是全白的!她抬手就抓向红孩儿喉咙!
唐僧更快,金线一抖缠住她手腕。线勒进肉里,冒出黑烟。
“出来。”唐僧对着她眼睛说。
白瞳孔里钻出个小人,竟是观音玉净瓶里的善财童子!童子咧嘴笑:“金蝉子,这家人味道不错吧?”
悟空一棒打去,童子散成烟。烟里传出声音:“灵山见真章!”
铁扇公主咳出口黑血,清醒了。她一把搂住红孩儿,哭得撕心裂肺:“儿啊!你爹被拖进火山眼了!”
唐僧走到洞底。那里有个深坑,喷着蓝火。火里浮着牛魔王的独角,角上拴着根金绳——竟是如来捆妖索!
八戒扯嗓子喊:“老牛!还活着吗?”
火里传来闷吼:“秃驴!敢搞我家人!老子烧死你!”
整个火山突然震动!岩浆咕嘟咕嘟往上涌。
沙僧扛起铁扇母子就要跑。唐僧却跳进火山眼!
悟空急得跳脚:“师父!那是三昧真火本源!”
底下传来唐僧声音:“知道!正好洗个澡!”
蓝火突然变金!所有热量倒灌回火山眼。岩浆凝固成黑曜石,滋滋冒凉气。
唐僧拎着牛魔王跳出来。老牛被烧得只剩骨架,嘴里还骂:“如来我日你祖宗!”
唐僧拍他脑门:“看清楚,谁救你的。”
牛魔王眼眶里冒出眼珠,眨巴两下:“咦?金蝉子?你头发咋白了?”
唐僧没答,从他骨架上抽出一根黑针。针尖挑着张符,画着灵山印记。
铁扇公主爬过来看,惊叫:“这是如来座下罗汉的降妖符!”
悟空突然指着山下:“快看!有人在收火!”
山下有个黄袍和尚,正拿布袋装岩浆。布袋上绣着“小雷音”三字。
唐僧把黑针弹出去。针穿过千里,正中和尚手腕!
和尚惨叫,布袋炸开。岩浆浇在他身上,烧出金色骷髅——竟是金身罗汉!
骷髅张嘴喊:“佛祖法旨!收服牛魔一家!”
牛魔王骨架咔咔响:“放屁!如来亲口说饶俺一家安宁!”
唐僧腕上金线突然飞向西方。他脸色一沉:“不好!灵山出事了!”
所有人抬头看天。灵山方向悬着个黑色太阳,正往下滴墨汁。墨汁落到哪里,哪里就变成虚无。
红孩儿突然指着唐僧背后:“爷爷,你背上也有黑太阳!”
唐僧反手扯裂僧衣。背皮上浮着个黑色日轮,正慢慢转动。
铁扇公主倒吸凉气:“这是...如来的恶尸印记!”
唐僧盯着黑色太阳,慢慢握紧拳。
“悟空,”他轻声说,“准备打上灵山。”
牛魔王骨架哗啦站起来:“带俺一个!老子要问问如来!凭什么动俺老婆孩子!”
黑色太阳里突然睁开只眼睛。瞳孔里站着个人影,额间有佛印。
那人叹气:“金蝉,何必呢?”
唐僧笑了:“父亲,这话该我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