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厚重的落地窗帘被随意扯到一边,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霓虹,明明灭灭的光线透过玻璃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满室粘稠的暧昧。
女人被撕得支离破碎的yiqun揉在地毯角落,旁边散落着男人的皮带、皱巴巴的裤头,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叫嚣着方才的混乱。
许棠被迫跨坐在朱志鑫tui上,雪白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带着压迫感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双灼热的掌心像铁钳般死死按着她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他漆黑的眸底深处翻涌着浓稠如墨的疯狂欲色,像蛰伏的猛兽盯着猎物,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别——”她仰着头,看着男人隐匿在阴影中愈发显得俊美的脸庞,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可怜兮兮的求饶,“——求你别这样……”
朱志鑫掐着她腰肢的手越收越紧,指腹几乎要掐进她细腻的皮肉里。他微微侧头,薄唇轻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嗓音里透着股玩味又危险的坏劲:“别那样……”
“呜…我求你就放过我吧……”许棠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温温软软的嗓音裹着浓重的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男人手背上,“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眸色骤然一冷,像被瞬间浇了冰水,眼底翻涌的欲色瞬间被戾气取代。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几乎要让两人的骨骼都碰撞在一起。“在我的tui上提别的男人,”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我只会想弄死你!”
“你…唔…”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猛地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那吻根本算不上吻,更像是野兽般的撕咬、掠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疯狂。雄性侵略性极强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混杂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烟草味,蛮横地侵袭着许棠所有的感官。
那种粗暴又狂野的占有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牢牢裹住,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彻底吞噬。
……
“呼——!”
许棠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冲破皮肉的束缚,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足足十几秒,她才靠着冰凉的椅背,勉强平复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跳。视线渐渐清晰,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缓缓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眼前不是那个豪华又压抑的房间,没有昏暗的灯光,没有冰冷的沙发,更没有那个如影随形的男人。耳边是机场广播里柔和的提示音,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人群的气息,周围是行色匆匆的旅客,头顶是明亮的白炽灯。
这里是星河机场。
她用力攥紧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彻底清醒。指尖微微发颤,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她已经成功了。
成功从那个男人的城堡里逃出来了,逃离了那双总是带着掠夺欲的眼睛,逃离了那座像华丽囚笼一样的地方。
窗外,一架飞机正缓缓滑向跑道,即将冲上云霄。许棠望着那道银白色的身影,眼眶忽然一热,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邻座的阿姨递来一张纸巾,声音带着善意的关切:“姑娘,没事吧?是不是做了噩梦?”
许棠接过纸巾的手还在抖,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哭。她胡乱擦了擦脸颊,哑着嗓子道谢:“谢谢您,我没事……就是梦有点吓人。”
可哪里是梦吓人。
那些画面分明是她过去半年的真实写照——朱志鑫的城堡建在半山,雕花铁门外是持枪的保镖,窗棂上嵌着防窥玻璃,她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雀,连推开窗看云的自由都没有。他会温柔地替她剥好樱桃,也会在她提起想回家时,用那双捏碎过别人指骨的手,掐着她的下巴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信息,许棠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拎起那只唯一的行李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过安检时,金属探测器在她颈间发出轻响。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才想起那里还戴着朱志鑫给的项链——铂金链条坠着枚小巧的锁,他说这是“属于他的印记”。
安检员温和地提醒:“麻烦摘一下项链。”
许棠的手指在锁扣上顿了顿,忽然用力一扯。链条崩断的瞬间,她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将项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快得带着狠劲。直到听见金属落地的轻响,她才松了口气,后背却又沁出一层冷汗。
飞机起飞时,机身的轻微颠簸让她浑身紧绷。她死死抓着扶手,闭着眼不敢看窗外,直到机身平稳地冲上云层,才敢睁开眼。
舷窗外是棉花糖似的云海,阳光透过舷窗落在她手背上,暖得让她想哭。
原来天空是这样的。
原来自由是暖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陌生的地址和一串号码——是城堡里负责打扫的女佣偷偷塞给她的,说“沿着后山的排水管能爬下去,去星河湾找这个人,他能帮你”。
当时她以为是骗局,直到那天朱志鑫带回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说要给她“检查身体”,她才疯了似的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飞机穿越云层时,许棠拿出手机,关机前最后看了一眼锁屏壁纸——那是她和青梅竹马的少年在樱花树下的合影,少年笑得眉眼弯弯,说“等我回来娶你”。
她曾对着这张照片哭了无数个夜晚,是支撑她逃出来的唯一念想。
“女士,需要喝点什么吗?”空乘推着餐车经过。
许棠抬头,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她忽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泪:“请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不再是朱志鑫焐热的温度,是她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属于自由的温度。
飞机继续朝着陌生的国度飞去,下方是连绵的云层,身后是再也回不去的囚笼。许棠望着窗外,轻轻说了句:“我自由了。”
声音很轻,却足以被风听见。
飞机降落在星河湾首都机场时,正值午后。阳光透过廊桥的玻璃涌进来,许棠下意识抬手挡了挡,指尖触到的暖意真实得让她恍惚。
她跟着人流慢慢走,手心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指腹把地址上的字迹磨得发毛。出海关时,签证官用流利的中文问她此行目的,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朱志鑫从不让她跟外人多说一句话,那些被严格管控的日子,几乎让她忘了如何正常交谈。
“探亲。”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
签证官看了她一眼,在护照上盖了章。盖章的脆响传来时,许棠的心脏猛地一跳,像得到了某种赦免。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她打了辆出租车。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语言、陌生的气息,一切都让她既恐慌又雀跃。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大概是觉得这个女孩脸色太白,攥着包的手太紧。
地址指向一片老城区。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爬满三角梅的矮楼,空气里飘着面包的甜香。许棠按着门牌号找到那栋房子时,手在门铃上悬了很久才按下去。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见她时愣了愣,随即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你是……许棠?”
许棠点点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是张妈让我来的。”张妈就是那个塞纸条给她的女佣。
老太太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进来吧,孩子。张妈跟我打过电话,说你受委屈了。”
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温暖。老太太给她倒了杯热牛奶,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轻声说:“张妈在朱先生家做了二十年,看着他从半大的孩子长成现在这样。她说你是个好姑娘,不该被那样困住。”
许棠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终于不再发颤。原来在那个冰冷的城堡里,还有人悄悄为她铺了一条逃生的路。
晚上,老太太给她找了干净的睡衣,让她睡在客房。躺在床上时,许棠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很久——这里没有雕花的水晶灯,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窗外能听见邻居家孩子的笑声。
她翻了个身,忽然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亮了屏幕。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那个熟悉的号码安静地躺在黑名单里,像从未存在过。
她点开那张樱花树下的合影,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澈。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场景,可真的逃出来了,却忽然不敢联系他——她怕自己满身狼狈的样子,配不上他记忆里那个明媚的姑娘。
“会好起来的。”老太太白天说的话在耳边回响。
许棠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闭上眼睛。这一次,梦里没有昏暗的房间,没有朱志鑫灼热的掌心,只有漫天飞舞的樱花,和少年朝她伸出的手。
第二天一早,她被厨房里的香味唤醒。老太太在煎鸡蛋,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温柔得像幅画。
“醒啦?”老太太回头笑,“吃完早饭,我带你去附近的语言学校看看。先学点东西,慢慢找份工作,总能站稳脚跟的。”
许棠坐在餐桌旁,看着盘子里金黄的煎蛋,忽然笑了。她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块送进嘴里,温热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时,眼眶又热了。
原来自由不仅是暖的,还是香的,是甜的,是能安安稳稳坐在餐桌前,吃一顿属于自己的早餐。窗外的三角梅开得正艳,风一吹,花瓣落在窗台上。许棠看着那抹鲜亮的红,在心里悄悄说:
“我不仅自由了,我还要好好活下去。”
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许棠正帮老太太在院子里收晾晒的床单。星河湾的夕阳总带着点橘子汽水的甜,金红色的光漫过三角梅的花瓣,落在她挽起的袖口上,暖得像一层薄纱。
她现在能说几句简单的星河语了,在语言学校认识了新朋友,上周刚找到一份在花店整理花材的兼职。手指上还沾着玫瑰刺的微疼,可这种实实在在的痛感,比城堡里那些精致却冰冷的呵护,让她觉得安心百倍。
“阿棠,帮我递下夹子。”老太太在晾衣绳那头喊。
许棠应声回头,手里的夹子还没递出去,视线忽然被巷口那道身影钉住。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挺拔得像株沉默的松,逆着光站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夕阳在他周身镶了圈金边,却掩不住那双眸底翻涌的冷意——是朱志鑫。
许棠手里的夹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撞在晾衣绳上,床单被风吹得鼓起,像面惨白的帆。
老太太察觉到不对,转过身看见来人,脸色倏地变了:“你是谁?”
朱志鑫没看她,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锁着许棠,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
“跑够了吗?”他开口,声音比南洲国的晚风还冷,“我的小东西,藏得真够深的。”
许棠的牙齿开始打颤,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跑,可双脚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就像在城堡里无数次发生过的那样。
“朱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老太太把许棠护在身后,尽管声音在发颤,却还是梗着脖子,“她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朱志鑫终于抬眼扫了老太太一下,那眼神里的戾气让老人猛地闭了嘴。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指向许棠,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过来。”
许棠猛地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别碰我……”
“看来这三个月,你把我的话全忘了。”朱志鑫的眼神更冷,他忽然上前一步,无视老太太的阻拦,一把攥住许棠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我有没有说过,你这辈子,哪儿也别想去?”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许棠几乎站立不稳,可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想起樱花树下的少年,想起老太太说“会好起来的”,想起花店老板夸她包的花束好看。
那些好不容易挣来的温暖和自由,不能就这么被夺走。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不是去推他,而是死死抓住晾衣绳上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不回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亮,“朱志鑫,我不是你的东西!”
男人的眸色骤然一沉,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将她吞噬。他拽着她的手腕往怀里拉,许棠却拼命往后挣,床单被两人的力道扯得变形,夹子接二连三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巷口传来邻居的脚步声,大概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朱志鑫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探出头的陌生面孔,最终落在许棠泪痕交错却异常倔强的脸上。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狠戾,又有点说不清的偏执。“很好。”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越是想逃,我就越想把你锁得更紧。”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许棠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腕上已经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朱志鑫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风衣,转身看向那些围观的邻居,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温和有礼的表情,用流利的南洲语解释:“抱歉,家里的小姑娘闹脾气,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人怀疑他的话,毕竟他看起来就像个涵养极好的绅士。
只有许棠知道,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正盘踞着怎样汹涌的风暴。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说“你跑不掉的”,然后转身,步履从容地消失在巷口的夕阳里。
许棠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老太太赶紧扶住她,摸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心疼得直掉泪:“这可怎么办啊……”
许棠望着朱志鑫消失的方向,眼泪模糊了视线,可心里却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真正摆脱他。
夕阳渐渐沉下去,巷子里的三角梅被暮色染成深紫色。许棠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对老太太说:“婆婆,我想尽快换个地方,再找份能让我变强的工作。”
她知道,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