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检测室的蓝色隔音门沉重如深海舱门。林雨疏在复诊时下意识抓住苏景明的围巾流苏,直到绒线在掌心缠出月牙印。医生指着MRI片上的阴影区域,那团白雾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雨云。
「可以考虑新型骨传导...」电子音在诊室回荡,苏景明突然用手语比出「鲸歌」。那是她教听障儿童时用的比喻——就算失去声呐,依然能通过骨骼感知海洋的心跳。
返程地铁穿过跨江隧道,她在玻璃倒影上写字:「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怕密封空间?」苏景明指指自己锁骨处的红痕,那是她在隔音室无意识抓伤的印记。
实验室级别的静音房中,林雨疏戴着最新款助听器调试频段。苏景明通过观察窗看她嘴唇开合,突然想起母亲做语言康复时,总把「早安」说成「船安」。
「误差值在8%以内就算成功。」工程师指着频谱分析图,却不知他早已破解她的发音规律——当她说「苏景明」时,舌尖会不自觉地抵住下齿龈,像含着一颗将化未化的方糖。
夜色中的医院花园,她突然凑近他右耳:「误差率100%也没关系。」温热的气流惊起休眠的听觉神经,原来这句话根本不需要助听器传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