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后院的枯井冒着寒气。
沈蘅扮作医女站在廊下,看仆妇们端着血水进出。周延宗已卧病半月,太医院开的药方全被她换了剂量。当归减半,附子添三钱,救命的方子就成了催命符。
"老爷说胸口疼得厉害..."小丫鬟抹着泪递上药罐。
沈蘅舀起汤药细嗅,忽然摔了药盏:"何人换了甘遂?"瓷片割破指尖,血珠滴在周延宗最宠爱的三姨娘裙摆上。当夜周府乱作一团,侍卫在三姨娘妆匣里搜出牵丝引。
"贱人!"周延宗掐着三姨娘脖颈,病容扭曲如恶鬼。沈蘅跪在暗处冷笑,想起母亲被拖走时也是这般月色。她故意留下半包毒粉,足够让这对豺狼夫妻互相撕咬。
更鼓响过三声时,西厢房传来重物坠地声。沈蘅抚摸着玉玦上的裂痕,将剩下的牵丝引倒进莲池。月光在涟漪中碎成银鳞,像极了母亲咽气时涣散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