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

黎漾没理会他前面的评价，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让更明亮的晨光落在面膜上，平淡地给出了时间。

丁程鑫眼睛亮了亮，点点头：

丁程鑫“行，四点。”

他应得干脆，随即像是顺口一提，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屏幕一点，眼神带着点笑意和试探：

丁程鑫“……楼下新开了家粥铺，听说皮蛋瘦肉粥一绝，虾饺也……”

丁程鑫“给个面子，一起吃个早餐？”

黎漾“丁程鑫，”

黎漾打断，隔着面膜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不耐烦和一丝嫌弃，她抬手指了指，示意时间。

黎漾“看看现在几点？十一点。”

她顿了顿，闷闷地哼出一声气音。

黎漾“吃个嘚的早餐。”

丁程鑫笑容僵住，瞥了眼时间，尴尬地干笑一声：

丁程鑫“啊……十一点了啊？”

他无缝切换，身体前倾，眼神亮晶晶带着讨好的狡黠：

丁程鑫“那正好！午餐总行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私房菜馆，环境不错，菜也……”

黎漾“有约了。”

黎漾再次干脆利落地打断，三个字堵死所有退路。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彻底垮掉。

嘴角还勉强上扬，眼神里的光却“唰”地黯淡，像被浇了盆冷水。

他想追问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对上她平静无澜、甚至带点“少废话”意味的眼睛，又咽了回去。

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眼神充满毫不掩饰的失望、委屈，甚至控诉，直勾勾盯着屏幕，无声抗议着昨晚的温柔哄睡和今早的“有约”之间的落差。

丁程鑫“……哦。”

一个单音节，拖得长长的，蔫蔫的鼻音里全是失落和不甘。

他垂着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只留下毛茸茸的发顶和写满“我不开心”的半张侧脸。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黎漾那边隐约整理面膜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委屈快要凝成实质时，丁程鑫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委屈，挤出一个有点勉强但还算灿烂的笑容：

丁程鑫“行！行吧！”

他摆摆手，故作大度。

丁程鑫黎老板业务繁忙，理解理解！”

他坐直身体，努力找回“专业”姿态，眼神重新聚焦，语气“公事公办”，但眼底深处那点不甘还在跳跃

丁程鑫“那说定了啊！下午四点！”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屏幕前晃了晃。

丁程鑫“工作室，不见不散！别放我鸽子。”

丁程鑫“我保证把咱们的‘雨燕’伺候得漂漂亮亮的！”

“雨燕”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黎漾“嗯。”

黎漾隔着面膜淡淡应了一声，指尖轻轻按压面膜边缘。

丁程鑫看着她动作，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里带着一丝妥协后的宠溺：

丁程鑫“那……下午见，黎医生。”

屏幕瞬间黑掉，映出丁程鑫那张混合着失落、妥协和一点不甘心的脸。

他对着黑屏发了会儿呆，然后向后倒进床上，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

几秒后，他像是认命了，又像是给自己打气，猛地坐起身，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嘟囔了一句：

丁程鑫“行吧，下午再说。”

他跳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背影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恢复力极强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