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后门的巷子里相对安静,只有远处街市的嗡鸣。
黎漾看着他的背影,他穿着简单的黑T恤,肩胛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纯粹被今晚他表演时那种破碎又倔强的气质蛊惑了。
黎漾“今晚,”
她的声音在夜晚的空气里显得清晰又突兀。
黎漾“我去你那儿住。”
马嘉祺的背影猛地一僵。
好几秒钟,他一动不动,仿佛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路灯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戏弄或者玩笑的痕迹。
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空气紧绷得快要断裂。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极低、极冷的气音,带着无尽的荒谬和自嘲:
马嘉祺“……随便你。”
说完,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她,大步朝前走去。
…
熟悉的、带着绿植和干净织物气息的“生活味”扑面而来,与门外陈旧楼道的气味割裂开来。
马嘉祺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拿拖鞋,也没有开大灯,只拧亮了玄关一盏昏黄的小壁灯。
他把自己扔进那张灰蓝色盖毯的沙发里,背对着她,像一座瞬间冷却凝固的火山,只留下一个写满“拒绝沟通”的背影。
黎漾在门口站了几秒,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她的目光扫过窗台生机勃勃的绿植,扫过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柠檬薄荷水,扫过角落里立着的吉他,最后落在那道紧绷的脊背上。
她沉默地脱下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没有去找拖鞋,径直走向厨房。
她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放着矿泉水、啤酒和一些简单食材。
她拿出两瓶水。
走到沙发边,将其中一瓶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瓶底与玻璃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叩”的一声。
马嘉祺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黎漾拧开自己那瓶,喝了一小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车厢里带来的燥闷。
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就站在沙发背后,看着他后脑勺倔强的发旋和那段暴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脆弱的脖颈。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却比之前的争吵更让人窒息。
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车流声都渐渐稀疏。
马嘉祺拉着她,不再是走向客厅,而是径直走向狭小的洗手间。
脚步沉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几乎是发泄般的力道,砰的一声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狭小的空间里,灯光惨白,映照着两人都有些狼狈的神情。
马嘉祺松开她的手,撑在冰冷的洗手池台面上,背对着她,肩膀剧烈地起伏,像是在平复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水龙头没有关紧,滴答滴答的水声敲打着死寂。
黎漾看着他那道紧绷到颤抖的脊背,沉默了片刻。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再靠近。
她环视了一下这个狭小却整洁的空间,目光落在旁边一个简易的塑料晾衣架上,那里晾着他一两件洗好的T恤,还有一件干净的、略显旧色的灰色棉质衬衫。